涂弘义指了指书案前的椅子,道:“坐下说话。”
刘祺然心中叫苦,要在这里跟老爷子谈婚事吗?这可是老爷子的地盘,压力实在太大。
涂弘义没发话,他也不敢说话,两手放在膝前,拘谨地坐着。
“世子在门口站了几日,瞧着这国子监可好?”涂弘义问道。
刘祺然恭敬回话:“先生自有风仪,学生谦恭有礼,自然是好的。”
涂弘义看了他一眼,难得他也有如此规矩的时候,道:“既然好,你来这里读上一年书,如何?”
“什么?”刘祺然身子一抖,差点没掉到地上。他瞪大了两眼:“我?”
涂弘义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多大一会,就原形毕露。瞪了他一眼,道:“这里还有别人吗?我不是说你还有谁?”
刘祺然期期艾艾道:“老爷子,你也知道我的斤两,我哪里是读书的料子。”
“让你读书,只是为了收收你的性子。成日里吊儿郎当鬼混,这都是要及冠的人了,不思进取。”
刘祺然心中叫苦,让他读书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痛快,嗫喏道:“老爷子教训的是。”却是不答应。
涂弘义瞄了他一眼,加重了砝码,道:“平国公养出你这么个东西,今儿却要老夫代为管教。你若答应,那顾渚紫笋茶也不要你去找了,读满一年便允你上门求亲。”
“当真?”刘祺然两眼放光。
“你当我跟你一样?自然是当真的。”涂弘义道:“读,或者不读,你想好吧。”
刘祺然挠挠头:“老爷子,我考虑两日还不行吗?”
涂弘义挥挥手,道:“你就在这想,我给你一炷香时间。”
在这里啊?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刘祺然心中叫苦,他还想着出门就去找石京泽,问问他的主意呢。
愁眉苦脸了半晌,他也只能答应啊,老爷子既然给了路,就只好走下去。当下硬着头皮道:“好,我来国子监念一年书,老爷子你可要说话算话。”
见他答应,涂弘义拈了拈胡须,道:“既然你来此读书,国子监的规矩就要守着。若是违了哪一条,我们的约定就此作废。”
从书案上拿出一张纸递给他,刘祺然定睛一看,只见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书写了监生应遵守的规矩:禁止发表对人对事的任何意见和批评、禁止聚众搞团体组织、禁止议论饮食美恶、必须穿监生衣服、禁止带外人进入学校、禁止旷课、禁止在宿舍赌博饮酒……
林林总总共有四、五十条,看得刘祺然头皮发麻。
“今日晚了,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就住过来。读书期间,必须住在国子监的宿舍,每日申时出,酉时回。若是违了规矩,监丞自会处罚于你,到时不会看你是什么身份。”
刘祺然心中叫苦,这哪里是读书,简直就是坐监。指着高义问道:“那他呢?能带进来吗?”
涂弘义眼皮也不抬,问道:“他是监生吗?”
刘祺然心虚,低声道:“自然不是。”
涂弘义猛的一拍桌面,怒喝道:“既然不是,为何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