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待细细去分辨,甚至想开声去问问对方,但这片世界再次席卷而过,就像书本翻过了一页,又像岁月画卷匆匆而逝,年龄如流水一般,两人的婚后岁月也如水般平淡,一起在大都市奋斗着,拼尽所有的努力,才能找到一处小小的立足点,有了自己的后代,为了柴米油盐而精打细算,不经意发现头上白发已悄然增加,继而再细看,已是满头华发。
凤晴朗按捺不住的嘲讽着,原来在太古最繁荣的时代,也始终逃不过任何时代的规律,为了基本的生存,很多时候,我们都忘掉了自己。
这个念头升起时,就像故事中那男子内心最深处升起的声音,岁月的书本忽然就停止了翻动。
凤晴朗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片青葱的世界之中,这里少了许多太古时代的金属感,多了几分人文气息,四周全是一块块分布均匀的石碑。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一处墓地。
当看清面前这块墓碑的照片时,他的眼泪情不自禁就流淌而下,昨日的新娘,如今的老太太,正在那里静静的、安详的冲着他微笑。
那墓碑铭是老太太早已经为自己准备好的:
我总是记得那些无聊的小事,感谢有你陪伴的一生。
简单并深情的向自己诉说着什么,他颤抖着手,往前探出,想再触摸一次那照片上的容颜,但岁月的书签就是如此残酷,忽然便从这一页抽出,继而人生的画卷继续翻滚。
在一个十月的清晨,他永远闭上眼睛,四周隐约传来了哭声,一如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笑声,继而,世界恢复彻底的漆黑,沉寂无声。
幻术结束了?
凤晴朗正待让自己隐藏在漆黑深处的意识,重新回归主导,一股巨力再次席卷而至,属于他的“轮回”再度进行。
或为医生,或为商人,或为警察,或为……他也数不清自己经历过多少段人生,如果每一段人生就像一本书,那么,他就是从一本本书上迅速翻阅而过,仿佛身处其中,也仿佛只是过客。
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书中的女主角,依然是那和“南星魂”非常相似的女子,他们始终能相遇,始终走到最后,也始终走不出岁月的童话。
当凤晴朗也以为自己或许会永坠轮回,甚至慢慢沉沦其中,开始有点忘了自己到底是凤晴朗,还是书中那些人物时,又是一次轮回的结束,但这一次,漆黑降临之后,却不再重新开始。
凤晴朗迷惘和纳闷的等待时,一把熟悉的女声在耳边轻轻响起:“或许,你还会想起我,就像想起十七岁那朵雨季中盛开的花。”
柔风轻拂而过,就像是她的告别,在自己脸庞上轻轻的抚摸。
一阵浓烈的伤感涌上了凤晴朗的心头,总觉得自己就像失去了什么,无比锥心的难过。
四周的漆黑在这时尽敛而去,凤晴朗发现自己正浮在一片水面上,头上有一个圆形的窟窿,窟窿的周边,恰恰正是那七星排列的迷阵柱,他轻轻松了口气,他终于回来了,但莫名的,又觉得怅然若失,那女声最后平淡却深情的告别,一次次的回响在耳边。
一时间,他就由得自己在水面浮动,怔怔的回想了一遍那千百次匆匆而过的太古人生。
凤晴朗在那个独特的空间中,仿佛渡过了千百次人生,但这个时候,外面正赛,也不过是开始了三个半个小时的时间。
一直还算风平浪静,没出现什么大规模的伤亡,其余一切秩序正常,传统的强队依然是强队,弱队也没有突出的表现,当然,凤晴朗这个逆天的妖孽例外。
但忽然间,就像命运之神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从穹苍探出手指,往这处矿脉点了点,继而,这里就彻底闹翻天了。
太古遗迹的一层出现局部的崩塌,恰恰正是正赛场地设置的第一、第二空间,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但不少的参赛者为了躲避大规模砸落的碎石,直接选择传送了出来。
一时间,传送阵的位置光影四射,人头汹涌,与此对应的,是各自队伍的喧闹声和抗议声。
联盟当然强势的表示,这是一早就定好的安排,没有一帆风顺的比赛,正如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
但刘叶的眉头不敢皱在脸上,却已皱满心头,感受着脚下疯狂变幻的元气力量,他低声对身旁的助理埋怨道:“那帮老大在下面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怎么忽然这么大动静?”
这样尖锐的问题,助理哪敢正面回应,只好含糊道:“想必诸位大人已经做好安排,顺道考验刘叶大人的应对能力,大人切勿自乱阵脚。”
“……你用肺说了一句话,俗称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