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透过后院树木倾洒在两人身上,影子投在地上,相依和谐。
倪初夏那双漂亮的眼睛弯下,笑靥如花地看着他,似乎想要得到他的认可。
男人只抬手攥住她的手,低声说:“不论男女,像你就好。”
虽然心里更加偏于女孩,但只要是他们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好。
她还年轻,这些都来日方长。
倪初夏将头埋进他胸口,伸手环住他的腰,十足的依恋。
等两人回到屋里,厉泽川带着岑曼曼和厉亦航已经到了。
小家伙手里捧着玩具模型,正缠着厉泽宇帮他拼。
厉建国正在和厉泽川说着事情,厉奶奶则拉着岑曼曼的手,叮嘱她平时多吃点,学习固然重要,但也要休息好。
场面温馨,令人舒坦。
厉家两位老人是知道岑曼曼有考研继续读书的打算,他们思想很开明,自然是支持她这么做。
对于他们的理解,岑曼曼心里很感激。
其实厉奶奶曾经提过,让她生一个孩子,事情最终是推给厉泽川解决,之后再回厉家,便再也没听她提过。
遇到这样的长辈,真的很幸运。
好像她前二十年的不幸,就是为了在这时遇到这一家人。
落座吃饭,聊的都是最近的情况,老人家听完这些,心里也能放心不少。
厉泽阳拿碗盛汤,等温度差不多,在让倪初夏喝掉。
一顿晚饭下来,他自己没吃多少,只顾着照顾身侧的人,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厉泽阳与厉泽宇常年在部队,并不怎么喝酒,而厉泽川平时不应酬酒也很少碰,鉴于这两点,厉建国让裴勇也坐下,和他小酌起来。
今晚孙子、孙媳还有小重孙都在,厉奶奶心情不错,也就没有阻止喝酒的两人。
等饭局结束后,厉建国有喝醉的迹象,是俩兄弟将他扶上楼,厉泽宇则扶着裴勇走出小洋房,朝宿舍走去。
等保姆把饭厅、厨房收拾好,厉奶奶把下午炖好的山药排骨汤端到客厅,在桌上摆好四个碗。
倪初夏闻着觉得味道不错,也不算大荤,连着喝了两碗。
喝完朝着厉泽阳一笑,轻声说:“我看到你胃口都好了很多。”
要是搁在前几天,她是绝对吃不下的。
厉泽阳薄唇挽起,问道:“饱了吗?”
倪初夏点点头,“都有点撑了。”
“出去散步消食。”
厉泽阳提议,顺势牵着她的手,走出屋内。
客厅里,岑曼曼望着碗里大块排骨,眼中流露为难。
她瞅了眼四周,没看到老人家,用筷子把排骨夹出来,放进了厉泽川的碗里。
干笑两声,抢在他之前说话:“明天就要拍婚纱照了,瘦点上镜头好看。”
厉泽川好笑看着她,开口道:“一口吃不成胖子,这句话没听过吗?”
岑曼曼抿了抿唇,小声嘀咕:“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吃那些的。”
她不是为了保持身材而故意不吃,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不爱吃。
厉泽川没说话,把碗里多出来的排骨吃掉,喝完汤放在桌上。
岑曼曼咬着山药,碗里没有肉之后,吃起来都快了很多。
吃完后,把锅碗送回厨房,主动洗好。
走回客厅,正巧听见厉泽川在与厉奶奶商量,要将厉亦航送来厉家。
老人家开心还来不及,欣然接受,直接要求小家伙今晚就住下。
考虑到是明天早上出发,厉泽川决定回去把厉亦航的衣物收拾送过来。
看到岑曼曼走过来,询问她是否一同回去,见她点头,两人和厉奶奶打了招呼,便先离开。
两人在军区大院逛了一会儿,每次要说话时,都能遇到巡逻的警卫兵,所以,决定打道回府。
和老人告辞,开车回临海苑。
路上,倪初夏主动问及大哥目前的情况,询问是否还在军演那处。
得知他在厉泽阳之前就离开,心稍稍放松。
无论他是何种身份,在自己眼中,他永远都是她的大哥,不会改变。
“他回珠城了?”
倪初夏这么问,已经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算与他联系。
“嗯,那天是裴炎送他回来的。”厉泽阳如实答,把他受伤的事情告知,省去了惊险的过程。
有些事,并没有必要解释那么清楚。
“伤的严重吗?他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
倪初夏一连问了两个问题,最后拨了他的电话,只是在听到‘嘟’声后,果断挂断。
算了吧,他回来这么多天都没有联系她,想来就是怕自己知道他受伤的事。
之后,听他提伤的并不重,也就放下心。
就在离临海苑还有十来分钟的路程,倪初夏手机响起。
接通后,传来陌生的男声,“请问是倪小姐吗?”
倪初夏眼中划过疑惑,“嗯,我是。”
厉泽阳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刻意将车速降低,趁着红灯时,偏头看向她。
“……我马上赶过去,这件事麻烦你了……好,就这样。”
电话挂断,倪初夏转头说:“远皓出了点事,掉头先去警局。”
红灯过去,厉泽阳将车开到路口,掉头开回去。
“需要找律师吗?”并没有问是什么事,只是想着解决的办法。
“暂时不用。”倪初夏摇了摇头。
两人一路沉默,很快来到珠城警局。
车停好,并肩走进去。
晚上的警局,只零星地坐着两三个值班警察。
告知来意,交完罚金,才把人从警察局弄出来。
坐上车,倪初夏主动陪他坐后面,询问他身体状况,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
倪远皓摇头,只说想要回临江别墅。
“今晚就在我那住一晚吧,家里也有医疗箱,能帮你处理脸上的淤青。”倪初夏眉头微蹙,从车窗透进来的光,依稀能看见他脸上的伤,并不算轻。
在她的印象中,倪远皓是很乖的男生。
性子算不上开朗,反倒是有些腼腆,这样怎么就与打架斗殴扯上关系了?
“大姐,我回家就好,就不麻烦你和姐夫了。”
“就回临海苑,你这样回家你姐也不会放心。”
这话,是厉泽阳说的。
从倪远皓上车到刚刚,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口吻算不上强硬,但能听出语气中的不容置疑。
最终,倪远皓再次留宿临海苑,住的依旧是一楼的客房。
床单与被罩是张嫂新换的,浴室的浴袍也是他上次来这里穿的,叠放整齐地放在衣柜里。
刚洗完澡,厉泽阳敲门进来,手里拎着医疗箱。
“姐夫,我自己来就好。”
倪远皓见他要动手帮助自己上药,有些受宠若惊。
对他是有崇拜、敬畏之情的,这事被他知道,多少会觉得羞愧,耳根发烫。
厉泽阳没说话,手上的动作没停,熟练地替他上药水。
等脸上的伤处理差不多,他问:“还有哪儿受伤了?”
“没有了,嘶……”
话还没说完,厉泽阳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疼得他直吸气。
厉泽阳手劲没松,只是问:“为什么和人打架?”
“……”
倪远皓呶嘴,犹豫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