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裴子慧这么一说,小六子也当即皱起了眉头,很是忧心地说道:“小姐说得没错,少爷的腿伤那么重,若是再骑马长途跋涉,伤口很容易流血不止。”他摇摇头,当即否定,“这个办法不可取,我们不能拿少爷的身体做赌注。”
“是的。”裴子慧和小六子站在了一条战线上,“而且小六子身上也有伤,虽然不重,但是也经不住在马上颠簸。若是把本来不重的伤口不小心撕裂了,那可就是大伤口了。”
“可是少爷说不走不行。”阿紫在一旁接话,“少爷说让咱们雇两辆舒服一点的人坐的马车,再雇用一辆能拉果树苗的平板马车,然后咱们到运城的时候休息一晚,利用两天时间赶回京城。”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裴子慧没有反对。
小六子想了想,也觉得稳妥,赶紧说道:“这样也好。若是等咱们把伤养好了,冯十八那边的伤恐怕也养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不但咱们危险,就连阿紫恐怕也不安全了。”
阿紫一想到自己又会被冯十八抢回去,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此时她已恨不得长了翅膀,同大伙一起飞出这高阳城。远远离开冯十八的魔掌。
裴子慧望着阿紫容色如纸一般惨白的小脸,上前安慰道:“别怕,我们既然救了你,就不会再弃你于不顾,一定将你平平安安地带离这里,绝对不会再让冯十八欺负你。”
“小姐,谢谢您。”阿紫忍不住哭了出来。
那边小六子也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态度坚决地说道:“阿紫,你不要害怕,只要有我小六子在,就不会让那个肥汉子欺负你,我就是拼了命。也会保护你的。”
“六子哥……”阿紫已是梨花带雨,泣不成声,“说来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若不是因为我,冯十八哪会抢了你们的菜籽,更不会伤到六子哥和少爷,我,我……看着你们受伤,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呢!”
阿紫越来越自责,眼泪也越哭越多。裴子慧见状赶紧上前相劝:“阿紫。别哭了。你若是觉得对不住少爷和小六子,那么这一路上就好好照顾他们。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君子报恩也是十年不晚啊,阿紫若是想当君子。少爷和小六子一定会给你报恩的机会的。”
“小姐,真是这样吗?”阿紫似懂非懂地擦了擦眼泪。
裴子慧笑了笑,“怎么不是。”
阿紫又以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小六子。
小六子憨憨一笑,“我不懂这些,不过小姐说是,那就一定是了。”
阿紫如捡到了宝贝一般破涕为笑,她紧紧握着裴子慧的小手,郑重说道:“小姐,我懂了。”
由于小六子腿上没伤。不影响走动。所以他让裴子慧和阿紫收拾东西,自己快步出去雇马车去了。
阿紫去了小六子房间收拾,裴子慧则上了三楼那间她和顾青城同住的房间。
此时,顾青城已经清醒,他一边望着裴子慧忙碌的身影。一边虚弱地问:“小六子去雇马车了?”
“去了!”裴子慧应着声,但手上没停。一边收拾一边皱着眉头,心想:来的时候顾青城若不是给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回去的时候也用不着收拾了几大包行李了。不过人家一片好心,自己又不能怪罪,只好默默地收拾。
待小六子上楼来喊他们时,基本也收拾好了。裴子慧将最最重要的给顾青城和小六子上的药揣进了怀里,又将顾青城和小六子冒死拿回的菜籽紧紧实实的包好,然后看着小六子和店小二一边一个将顾青城扶下了楼梯,并且坐进了马车里。
裴子慧则和客栈的老板算了账,之后也钻进了马车里。
小六子和阿紫坐第一辆,原因是方便小六子给车夫引路。裴子慧和顾青城同坐第二辆,为了让他们两人坐得舒服,阿紫还特意在第二辆马车里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棉被。第三辆则是板车,用来装果树苗的。
他们来时骑的马,顾青城的赤风自然是不能丢的,只好将它拴在马车尾,任由它慢慢跟着了。至于小六子骑的那匹普通的马,直接送了客栈的老板。
他们上了马车,却没有直接出城,而是绕到城郊,将预定好的果树苗装上了第三辆板车,这才出了城。
路上平静无息,马车走得并不快,确实有种悠闲逛风景的感觉。
但是裴子慧却发觉顾青城靠在马车壁上频频蹙眉,猜测是他伤口比较疼,或者是哪里不舒服了,于是侧身问道:“城哥哥,哪里不舒服吗?”
顾青城指了指自己受伤的那条腿,皱了皱鼻子轻声道:“马车一颠,腿就有点疼。”
裴子慧这才意识到,他受伤的那条腿应该平放着,于是毫不犹豫地弯腰将他那条腿轻轻捧了起来,并且轻柔地放到自己的双腿上。这下顾青城腿上舒服多了,但是心里却不那么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