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大多娇小, 均身高在一米五六之间。而知府别苑的丫鬟大多貌美轻盈,显然经精心挑选,均身高一米六二左右, 胖瘦高矮都很匀称。
而一旁停放着的尸体,公孙琢玉目测了一下,大概有一米八出头的样子,显然太高大了些。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随手从旁边的花瓶摆件里抽了根长长的花枝, 而后走上前一点点掀开了白布。
虽然具尸体虽然已经腐烂得只剩森森白骨, 根本分辨不出要的男女器官。公孙琢玉观察了一下, 发现其头颅下颌骨粗大, 且盆骨外形狭小而高,盆腔既狭且深,下口狭小,分明是一名男性的尸骨。
有点经验的仵作都能出来。
公孙琢玉从地上起身,用花枝子指着知府大,啧了一声:“一您没让仵作验尸。”
尸体不知为什么, 味道相当刺鼻, 知府捂着鼻子嫌弃躲, 气急败坏:“混账, 已经烂成一堆白骨, 有何可验!”
古信鬼神。尸体身着红衣又坠于古井,死得太凄厉了些, 自然能避则避, 找个替罪羊出来平息此事也罢了,谁曾想半路杀出个公孙琢玉。知府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公孙琢玉扔掉花枝,拍了拍手上的灰道:“回禀司公, 这具尸体盆骨狭小,身高八尺,显然是一名男子,不可能是失踪的丫鬟丹秋,倘若不信,唤来仵作一验便知。”
杜陵春闻言目测了一下尸体的身高,发现确如公孙琢玉所言,眉头一皱,不出绪的问道:“苏道甫,你如何解释?”
死的是谁杜陵春不在乎,怎么死的他也不在乎,苏道甫一行试图在他眼皮子底下糊弄关,摆明将他当做了傻子。
知府头上冷汗涔涔落下,然而支支吾吾了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下官……下官……”
他眼角余光瞥见公孙琢玉正在一旁热闹,心中暗恨,咬咬牙,干脆直接跪在了地上:“司公恕罪,实是下官无能,未能查明真相,不如将此案交于公孙琢玉审,他聪慧,想来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句“聪慧”夸得不不愿,堪称咬牙切齿。
杜陵春心想真是一帮酒囊饭袋,将茶盏放在一旁,用帕子擦拭着手心,垂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既然什么事都要交予公孙琢玉去查,要你这个知府有何用处,嗯?”
知府叩首不起,压根不敢抬头答话。
公孙琢玉无所谓,反正头都冒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对杜陵春拱手道:“下官虽无能,却也是一县父母官,不愿见清白之含冤,愿斗胆一试,请司公准许。”
满座之,唯他不卑不亢立于堂下,只让想到“正气凛然”四字。
杜陵春从未见这样的,目光幽深了一瞬。若说公孙琢玉刚正不阿,他却比些自持清正的文臣懂得变通,若说公孙琢玉阿谀奉承,他却又与周遭贪腐之辈格格不入。
杜陵春认真问他:“你当真要查?”
公孙琢玉俯首:“自然要查。”
杜陵春心念微动,声音沉沉:“只为了一个奴才?”
公孙琢玉:“奴才也是命,是我江州子民。”
他这话一出,旁边侍立的仆皆面有动容。
这是一个命贱如草的朝代,每都会有无数的死去。奴才则是最低贱的一种,他们的身家性命全部都系在一张卖身契上,生死皆杀。
知府为何会推凌霜出来当替罪羊,无非因为她是一个奴婢,一个微不足道,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奴婢,一个死了便死了,不会有任何在意的奴婢。
生有轻于鸿毛,于泰山。然一世为奴,死时却连个清白名声都落不下,未免太可悲。
杜陵春深深了公孙琢玉一眼,半晌后才出声:“既如此,本司公便让你查。”
他从座位上起身,衣袖拂座椅,带起丝绸特有的声响,缓缓走至公孙琢玉面前:“只是本司公剿灭前朝乱党后,不日便要回京复命,没有太多的时候你,三日之内倘若查不到蛛丝马迹,名叫凌霜的奴婢便是真凶。”
杜陵春不会在一件无关紧要的案子上浪费时间,真凶是谁也不要,要的是有个交待。他忽然很想试试公孙琢玉的深浅,他是否能查出真相。
杜陵春靠近他,压低声音道:“你若真能查出真相,本司公必当奏明圣上,嘉奖你能力卓绝,入京为官,指日可待……”
离得近了,公孙琢玉甚至能隐隐嗅到杜陵春身上名贵的沉水香料味,淡淡的沁心脾。闻言更是眼睛一亮,了鸡血也不如此,京官可比江州这个小地方强多了!
公孙琢玉心里美滋滋,面上却还是要谦虚谦虚:“下官只愿查出真相,还死者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