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紫袍老儿打起了马虎眼,一派地答非所问,猴子心头懊恼,正准备弃了他向低头查看自己伤势的木吒发问,忽然用碎石堵住的獬豸洞门被人从内部整个轰裂开来,乱石纷飞之时,八戒满面春风地扛着钉耙,领着文天枢和一干秀女,得意洋洋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他一副志得意满、神采飞扬的模样,木吒分外鄙夷,骂一声道:“臭猪头真是滑溜,多时不曾见你,原来是摸进洞偷腥去了,当真有违你身为出家人的教义。”
八戒听了不觉得老脸微红,憨憨地笑道:“你小子也别把俺老猪说得那么不堪,就只怪金毛犼实在是太过厉害,那般地横冲直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纵然是泰山当前都能被他撞出一个大窟窿。俺老猪自忖没猴哥那么大的能耐,又没你惠岸行者有许多的法宝护身,万一要是被这妖兽盯上,还不是只有白白丢性命的份?”
“我这样与其呆在洞外受到生命威胁,倒不如直接闯进洞去,一来是为了避避风头,二来也趁着那老怪不在,杀伤一些小妖,多少也能得几分战果。”
“本着这样的想法,我便悄悄地摸进洞去,别说战果还挺大,非但杀了那个又风骚又恶毒的臭狐狸精,还把满洞的秀女给救了出来,算得上是功德无量了。”
猴子不由得嬉皮笑脸,竖起大拇指道:“八戒,真有你的,连自己的结拜姐姐都下得去狠手,也算是大义灭亲了。”
听出猴子言语中的调侃意味,八戒哈哈一笑,毫不在意道:“臭猴子,还不是你在暗地里撺掇的俺老猪,不然我如何能认这将面皮涂得跟僵尸一般的骚狐狸作姐姐,不过看她被我气得横眉竖眼、暴跳如雷的样子,倒着实过瘾,话说俺老猪的演技还算可以吧?”
天枢闻言打从眉眼里笑了出来,满心释然道:“哈哈,我说你两个素未谋面,你怎一下子就叫出了她的名字,原来是大师兄在暗地里捣鬼。不过你两个一明一暗,着实地摆了春娇一道,让她威风扫地,百口莫辩,不消说了,将紫金铃变作狐狸毛的把戏,也该是出自大师兄的手笔?”
见猴子得意洋洋地含笑点头,天枢耸了耸肩,继续道:“虽则如此,小妹却仍有一事不明,那串紫金铃虽是个西贝货,但能够接收赛太岁的感应,伸伸手掌就可以将它召唤回来,大师兄是用了个什么法门,竟让赛太岁招了半天手依然没法将之召回,还真是一桩稀罕事。”
悟空听了哈哈直笑,满心得意道:“俺老孙是吃一堑长一智,明知道赛太岁有这等手段,如何能让他再得逞?我自偷了那西贝货之后,就直接飞到剥皮亭来找木吒,按照他的指示,给那串金铃贴上了一张符咒,然后塞到了他的怀里,故此任凭那妖怪如何招手,只要不把那张符咒揭开,就休想召唤那串金铃回来。”
“不过说到底还是赛太岁戏演得逼真,明明被偷的是个假货,却跟被偷去真的一般,气急败坏,连连跳脚,要不是春娇情急之下吐露了真言,俺老孙还真以为偷了妖王的真宝贝,在那里高兴地看好戏呢,结果却被那孽畜实实地摆了一道,说出来还真是讽刺。”
见几个人说得高兴,云端上的张紫阳却显得极不耐烦,袖袍一掸,向着众人作礼道:“天枢仙子,你们且慢叙旧,既然金毛犼已被降服,也是时候将我两百年前暂借给金圣宫娘娘的那件蓑衣还了给我,老朽也得圆满,可以安心地回归天庭述职。”
天枢闻言大为疑惑,满心不解道:“张天师你搞错了吧,这分明是件漂亮的五彩霞衣,怎可能是那颜色单调、模样粗鄙的蓑衣呢,这玩笑开得可不甚高明。”
张紫阳听了哈哈大笑,缓缓摇头道:“天枢啊,你虽是个得道多年的仙子,由于本身并没有多少法力,一时看不透这般障眼法,却也无可厚非。但这霞衣真是我的蓑衣变化,若非如此,这平白无故的,它如何能在妖王靠近时,生出许多芒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