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嗤之以鼻,翻个白眼道:“你想得倒美,莫说这咒法隐秘,轻易不传诸于世人,便是传扬开来,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习练念诵的,我想咒法的最后一句,便是要通报施法者的师承姓名,若是区区的凡人念诵,让那暗处的鬼神知了,非但不会感应前来,或许还会降下灾殃以示惩戒,你若不能在三界显名立威,轻易还是不要这等法术才好。”
雅俗听了不觉得深表遗憾,耸肩耷脑,暗暗叹息道:“是啊,若人人都能习得、召唤鬼神的话,那堂堂神明的尊严岂不要大打折扣了?不过那老土地想必是怕极了大师兄的,非但召之即来,在他面前还表现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像害怕他会突然暴起伤人一般,那低眉顺目的模样,让我至今想来都觉得分外好笑。”
天枢幽幽地叹息一声,摇头道:“那是你出生太晚,故此不知大师兄的威势,当年他聚集花果山上十万妖兵,起事闹反天地,斗败了天庭十万天兵,推倒了老君的八卦丹炉,欲要闯入天阙,夺取玉皇大帝的宝座。要不是玉帝敕旨请来西方如来佛祖将之降服,压在五行山下数百年,天地间真没有哪个人能够降得住他。”
“此役之后,他也算是威名远播,四海大地都为之震慑颤栗,三界中哪一路牛鬼蛇神不闻知他的名号,在他面前不拱手作揖,极力讨好的?要知他是个活阎王的急脾气,若是哪一位冒犯了他,不管是神仙佛陀,都敢掣出棒子来耀武扬威地,打上一棍,随意地打杀两个土地山神,天庭为了息事宁人,不触怒于他,多半也会听之任之,不追究罪责,所以人若是不慎栽在他的手上,死了也是白死,这些个土地山神虽然看着模样粗鄙,却一个个都是鬼精灵,又如何能不晓得其中利害,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哪能不在他面前表现得低眉顺目、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呢?”
雅俗闻言嗟叹不已,满心向往道:“丫的,如此说来,大师兄还着实风光,我要如何,才能达到他那样的威势呢?”
天枢听了眼前一亮,赞叹道:“好小子,你既有这么远大的理想,需得要加倍努力才行,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只看到了大师兄眼前的风光,又哪里知道他背后为之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话说回来,你今日的第五十到六十章还没背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赶紧背来我听听,背得好时,再把最后那二十一章也一并教了给你。”
雅俗一听不由得悚然动容,跳着脚,慌忙逃开道:“我靠,一下子就来三十一章,师姐,你还让不让我活了?我想起来了,昨天二师兄教的那几招我还没有练纯熟呢,这就开练了,长戟无眼,切莫靠近,我先走了,到了午饭时分切莫来叫我。”
然而天枢早已经发起了性,当即两眼放光,拿起藤条,止不住地追赶道:“丫的好小子,几天不抽你,居然敢威胁起老娘来了。如今二师兄他们不在,再没人护着你,我此时不教育你,更待何时,站住别跑,这深山密林的充满陷阱,你也跑不快,看我不逮到了你,将你这一顿好打?”说完,真个发起狠来追赶。
雅俗直吓得魂飞天外,哇哇惨叫,抱着拳,一个劲地告饶道:“师姐,小弟错了,是我口不择言,冲撞了你,这就向你赔罪了,你要打便打,别缠着我念经啊。啊,救命啊,师父,你女徒弟要打死你的小徒弟了,三师兄,太子殿下,快来救我啊……”
不说几个人在林中胡闹,却说悟空拉着八戒一路向前进行,除了扯断几个蛛网、破解掉十数处机关陷阱之外,并没有什么威胁重大的状况发生。只是这片林子颇为宽阔,猴子为了确保之后众人的安全,扩大了搜索的范围,故而大半个时辰下来,两个人也只走了二三十里路程。
猴子为了尽快破解林中的陷阱机关,使得三藏军团顺利地通过三百里盘丝岭地界,故始终保持警惕,精神亢奋,神采奕奕,八戒却是被强拉来充数的征兵,既见不到妖怪,收取宝物的承诺也就变成了空头支票,渐渐无望,使得他斗志消沉,精神萎靡,走到此时,早已经累得呼呼喘气,筋疲力尽,当下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再也不肯起身。
猴子看不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用力地拉扯道:“这臭猪头,千万里的大路都一直闯过来了,才眼前的几步路程,怎就不肯走了,你也莫要在这里装死,快快地起来与俺老孙走路,如若不然,定然依着前例,掣出棒子来将你一顿好打,赶也要赶你起来走路。”
八戒疼得嗷嗷直叫,拼命挣扎着方才脱出他拉扯自己耳朵的毛手,当即捂住了防止他再次动手,嘴里兀自叽叽咕咕地嘟囔抱怨道:“臭猴子真是毛躁,有话好好说便是,怎动不动便出手,还这般用力,险些撕下俺老猪半片耳朵,却不是你的罪过?如今时近晌午,俺老猪肚里着实地有些饿了,若不像那老土地吞吃十几个大白馒头的话,说什么也是走不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