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是在许多人面前说出了这等话语,又不好轻易抵赖,八戒只得停止了滚动,喘口气,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叫你娘娘啊,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俺老猪改就是了。”
春三十娘顿时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轻嗤一声道:“你叫我娘娘,你可知两百年前,你抱着咱们两个的孩子,是叫我娘子的么?同样匍匐在地上,用着同样的口气,真好似同一个人一般。”
见老猪张大了嘴巴没有半点反应,春三十娘微微苦笑,继续道:“猪头,我来问你,你一路西行,可曾到过一个叫五岳山的地方,认识一个名叫二当家的人?”
“二当家?”老猪摇了摇头,直言不讳道:“倒不曾听说过,我只知道三藏军团中有个二师兄,便是俺老猪了。”
话一出口,原本表情异常严肃的春三十娘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冷哼道:“二当家,二师兄,还真是绝配,看来这前世今生的,你两个同样犯二,或许你真是我所要找的那个人也未可知。孩儿们,这猪头甚是有趣,你们能把他抓回来进献给老娘,可算是立下了大功一件,且把他涂了伤药抬进洞府去好生地将养几日,待我得出空时,自有话要细细地盘问于他。”
八戒心中暗喜,抱了抱拳,呵呵地贱笑道:“啊,常言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不杀我,养便让你们先养着,可管饭么,话说俺老猪折腾了一上午,委实地有些饿了。”
春三十娘听了颇觉好笑,故作不屑道:“贼猪头死到临头,居然还想着吃喝,着实心大,罢了,你但要吃什么,只管让孩儿们给你送就是了。”
见她笑得温柔,八戒反觉得害怕起来,瑟缩着身子,小声地嘀咕道:“嗯,俗语有云,女人心海底针,多是反复无常,出尔反尔,却都不似你这妖怪变脸速度之快,初时嫌恶我模样囊糠,有心要把我给放了,后来经这小孽畜一说,却反要将我涂了伤药抬进洞府将养,还有意让小妖们给我送吃的。俺老猪不过随口一说,自认身为你们这些嗜血妖魔的俘虏,得以不死便是万幸,哪里能够得到这样好的待遇,必定是你这妖怪居心叵测,想方设法地要收买俺老猪,意图对咱们三藏军团不利,本元帅料敌先机,才不上你的当呢。”
春三十娘闻言勃然大怒,杏眉倒竖,面目狰狞道:“好你个不识好歹的泼畜生,老娘真心实意地对待你,你不磕头谢恩也就罢了,如何还存下这般的小肚鸡肠,如此地曲解诋毁于我?我春三十娘一向杀伐独断,快意恩仇,要打便打,要杀便杀,哪里用得着使用这等的鬼蜮伎俩,用来对付你头囊糠的笨货,你也太看得起自己的了吧?”
“你既不相信我,当不起我这般好意,我却也不想留你了,这便快滚,离老娘越远越好,老娘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见她勃然震怒,声嘶力竭地说出这些伤人的话语,八戒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摆着脑袋,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地道:“臭妖怪,你早被俺老猪给看穿了,却还是少装为好,我如今既被你们给抓到这里来了,迟早是你们碗里的食,嘴边的肉,哪可能会这般好心,轻易地就把我给放了?必定是你觉得寻找师父费劲,为图个方便,故而假装发怒,要把俺老猪给放了,你们却好趁机尾随,待我跟师父接头之后,便可现身出来,轻而易举地把咱们给一锅端了。”
“妖怪,你当真好深沉的心机,亏得俺老猪心思敏捷,触类旁通,一下就看破了你的险恶用心,才不至于上了你的当,铸成大错。你如今便是想放我,我也不走,本元帅就在这里跟你们这伙妖怪耗上了,让你们的全盘计划落空,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