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晨希笑了一下,把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金灵开门下车,礼貌性的问一句:“阮先生,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阮晨希摇头,看了一眼她身后,说:“薄景山这么大个院子,怎么不弄个游泳池?”
本是随口一说,金灵却变了脸色。
“不弄挺好的,我怕水。”
阮晨希诧异的看向她:“为什么?”
金灵摇摇头,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经常会梦见我被人溺死在水里,很可怕。”
阮晨希只当她是小孩子胡乱做的噩梦,也没多说,让她自己进了门,就开车走了。
阮晨希原本想回自己的公寓好好睡一觉,这一夜他在医院只能算是假寐,都没怎么真正睡着过。
车子刚要拐弯,突然想起来昨天阮承志给他打电话,让他今天回去一趟。
早去晚去都得去,不然又要电话打个不停。
阮晨希把车掉了个头,开往阮家。
他自己有钥匙,又不用敲门,进了门家里的阿姨跟他点点头,他往客厅那边走,刚走近,就听到阮承志正在说话。
“伶伶,你真的想好了?要把20岁生日宴改成婚礼?”
阮伶伶点点头,“恩,景山哥哥终于答应了,我想时间越快越好。”
阮承志怜爱的看她一眼,“你啊,真是女大不中留了,这么迫不及待就想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阮晨希靠在柜子上听了一会儿,越听越好笑,大步走上前:“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阮伶伶一看见他,收敛了幸福的笑容。
阮承志欣慰的说:“还不是你妹妹和景山的婚事,就打算定在两个月后的生日宴了。”
阮晨希看着阮伶伶,翘起了二郎腿,说:“伶伶,怎么撒谎?”
此话一出,在座两人皆是一愣。
阮伶伶第一时间反驳,“我没有。”
阮晨希说:“你看你,都不问我你撒什么慌,就急不可耐的否认了。”
阮承志打断他:“晨希,你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在这里拐弯抹角的做什么?对你亲妹妹这又是做什么?”
阮伶伶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那眼神里竟然有一丝惊恐。
阮晨希说:“薄景山根本没有答应这桩婚事,你怎么跟爸爸说他答应了?”
闻言,阮伶伶竟然松了一口气。
阮承志看了看两人,脸上写满了惊讶:“怎么回事?晨希,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前两天见过景山,他说他当场就拒绝了伶伶,不知道伶伶为什么说他答应了,难道我们见得不是同一个人?”
阮伶伶一张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别扭的说:“是,是龙阿姨跟我说,就算景山哥哥不答应,婚礼也迟早要定下来。”
阮承志一听,一拍桌子:“胡闹!”他扭身看向阮伶伶,“伶伶,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希望你能嫁给喜欢你对你好的人,而不是委曲求全!”
阮伶伶的嘴唇动了动,眼眶先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阮晨希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有些烦躁。
阮伶伶抽泣着说:“我只想和景山哥哥结婚,我只喜欢景山哥哥啊……”
见她哭,阮承志心疼不已,还没开口,阮晨希就先一步打断:“你喜欢他什么?你回到阮家也才一年多的时间,他和你见面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他也薄景山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显然,这是大家心里的疑问。
每个人都好奇,阮伶伶怎么就非薄景山不嫁,明明他对她是那么的冷淡。
阮伶伶却说:“因为小时候他对我很好,我从小……从小就想嫁给他……”
快要20岁的人,却提起5岁的感情,这不免有些荒谬。
阮晨希眼中的波光流转了一下,突然抛出一个问题:“他对你好?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跟在他屁股后面追着他跑,他却不想带你玩,害你从台阶上摔下去,把后背擦掉了一大块皮,好几个月才去了疤。”
阮承志思索了一下,正要开口,却被阮晨希又打断:“你还记不记得?”
阮伶伶的嘴唇蠕动了两下,竟然从抽泣变成了哭泣,说:“我记得,但景山哥哥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她话一说完,阮晨希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要不是坐在沙发上,这一屁股就要直接坐到地上去。
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铁青,一句话也不再说。
阮承志看气氛不对,把阮伶伶劝回了房间,下楼来时,看见阮晨希还坐在沙发上发愣,不由得好奇道:“晨希,你又是怎么了?”
阮晨希转过头来,一双眼眶是泛红的,压着嗓音说:“爸,小时候摔倒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伶伶。在床上躺了三个月的人是我,不是伶伶。”
他一双眼睛透着光,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凉。
阮承志也愣住了,第一反应却是说:“也许,也许伶伶是记错了,她当初才5岁,都过去十几年了……”
阮晨希的手抓住了沙发上的坐垫,很用力的攥紧了,手臂上青筋暴起:“如果记错了,那为什么信誓旦旦的说记得?我一直……我一直觉得她有点古怪,我一直以为,以为是因为她在外生活多年,生活的环境改变了她,我从没想过这一茬。”
阮晨希越说越可怕,这让阮承志都变了脸色。
他呵斥道:“晨希,不许你胡说!你妹妹那时候回来,我们是做过亲子鉴定的!她确确实实是我阮承志的女儿,是你阮晨希的妹妹!你不要因为一件小事就怀疑她!她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不许你这个哥哥再来给她无端的伤痛!”
阮承志拂袖走人。
阮晨希却瘫在沙发上,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回想起,阮伶伶回来的那一天。
那一晚,大雨滂沱,阮伶伶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手里捏着一张小小的照片,来到了阮家大门口。
她哭着按响了门铃,吵醒了熟睡的阮家父子。
她说:“爸爸,哥哥,我是伶伶啊,我回来了……”
她手里握着的那张小照片,赫然是5岁时走丢的阮伶伶,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上的阮伶伶换了衣服,换了发型,变得有一点点的陌生。
那一晚,阮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隔天一大早,阮承志就带着阮伶伶去了医院,做了亲子鉴定。不出三天,亲子鉴定结果就出来了,确认了这个女孩子就是阮家走丢了十几年的小女儿,阮伶伶。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阮晨希的躁郁症也重新发作,他整整五个晚上不睡觉,拉着阮伶伶聊天,聊她5岁以前的时光。
后来阮承志强行把阮晨希送去了医院,治疗了一个月,阮晨希就出国去了,这一走,就是一年多。
坦白来讲,阮晨希甚至有些不记得,那些夜晚,到底是他和阮伶伶一起在讲,还是他一个人在讲。
这个凭空突然出现的女生,真的是他的妹妹吗?
阮晨希越想越害怕,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街上,下起了大雨,风冷雨也冷。
阮晨希开车回了家,把自己闷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而被他送回家的金灵,却正在卧室里挑选合适的衣服,打算出门。
她和金城约了今天要回家吃饭,幸好在进家门的那一刻想了起来。
挑选了一件黑色显瘦的毛衣,金灵走出客厅拿了伞,正要出门时,想起了远在天边的薄景山。
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响了一阵才接,很安静,薄景山低沉的声音自带低音炮:“恩?”
金灵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想起对方应该是在深夜,她立刻连声道歉:“对不起,我打扰你睡觉了吧?”
那头听见是金灵,揉了揉眉心坐了起来,调整了呼吸,说:“没有,还在医院里吗?”
金灵也不知道他在国外有多么的着急,一想起阮晨希还陪了自己一晚上,心里蓦然就对他生出一股怨气来。
“阮先生早上送我回来了,我正要出门,爸爸让我中午回去吃饭。”
她声音闷闷的,不高兴太明显。
薄景山垂下眼睑:“还有没有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去了。”
他不在家,本能的不希望她去任何地方。
金灵却说:“我已经答应爸爸了,你睡觉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薄景山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面容有些苦涩。
外面下着大雨,金灵用手机软件叫了一辆出租车,但是风太大,她还是被雨给打湿了一些头发。
坐在出租车上,摸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前方出租车师傅的后脑勺,金灵的心里有些难受,如果薄景山在这里,肯定舍不得让她弄湿一根头发丝的。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开到了城东的小区。
金灵从包里翻出来她仅剩的两百块,递给司机一百块,司机找了零钱,她就下了车。
进电梯的时候,特意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侧面,确认看不出肚子,这才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人不是况金枝,而是一个面容有些阴沉的男人。
他看见金灵,笑了。
“灵灵,好久不见了。”
金灵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还是很礼貌地问好:“牧泽哥,好久不见。”
小蛮蛮子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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