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方呢?”
“在我这。”
药方是单承凌拿着的,自然没有落在他人手上。
“还有谁知道这药方?”
“除了大哥和我。”
单熠熠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一个被大夫断定心脉受损的、不日将死的病症如果能治好,那这个药方得多珍贵啊!
几人还没到单家,就看到通往单家的村路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走来。
带头的是李氏她大哥李家大老爷李元达,边上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好像是三房在镇上书院读书的珏哥儿,这两人走在前面,倒像是引路的。
再有就是几个书生打扮的少年和几个掌柜打扮的中年人,一看就知道不是陪同单承珏的就是李家酒楼里的。
后面跟着一胖一瘦两个老者,胖的那个她不认识,一看就知道是哪家的富户,瘦的那个她却是见过的,是回春堂的王管事,平日也没少照应单承斌,各自的仆从分别在路两边,王管事的气势明显弱于那胖富户,这次不知他是向着哪边的。
再后面跟着几个抬着担架的壮小伙,都身着李家酒楼的常规服饰,担架上面躺着的人赫然就是她的大哥单承斌。
最后面跟着一片看热闹的人。
这阵势出殡都够了。
李氏听得消息像只老母鸡一般从屋里扑腾着飞出来,哀嚎着一声声‘儿啊,儿啊’,不小心踩着小坑,整个大青蛙一样往前扑了几步,也顾不得一只绣鞋掉了,就这么直直地冲过来。
连着隔壁听到风声的梅氏也急匆匆地从菜地里赶了回来,看到人群里有自家儿子,先是上下瞄了眼单承珏,见他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去看担架上的人,好家伙这人还能要吗?
担架上,平躺着的人一身泥泞,一身灰白的青布衣裳已经变成深褐色,破破烂烂的可见里衣和血肉,看样子不是被碎石划破就是被树枝割破的,手肘和腹部由为明显。双腿更是惨不忍睹,右腿脚跟朝上,已然错位变形,膝盖上的皮肉深可见骨,混着泥沙石粒‘咕咕’地往外冒血,两只鞋子都不见了,左脚上的罗袜虽在却浸着殷虹的血迹。
见者心颤。
李氏看着担架上猫叫般呻吟的大儿子,那血肉模糊的身体,便是呼一声痛都牵扯着伤口,她感觉心都要碎了,张着嘴想嚎叫却怎么也嚎啕不出,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目光来回地在大儿子身上扫视,似在寻找一处好的皮囊,却怎么也找不到。
突然,她大张着的嘴里发出古怪的打嗝声,一声比一声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