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园心中藏着怒火,将牛车赶得飞快,没多久,牛车便到了林二柱家门前。
因为是端午节,所以那院子门大开着。
这个时候,天才擦黑,林二柱家的堂屋里,还坐着几个别家的什么人,七八个人正热热闹闹地闲聊着。
说到高兴处,还一起哈哈一笑。
林园将牛车往院子门前一停,也不走进去,就站在院子的门口,大声朝里喊着,“二叔家有困难的时候,得亏我爹不辞辛苦地帮着二叔家。如今我爹的脚被钉耙扎了一个窟窿了,不能劳作了。二叔怎的不闻不问?真正叫人寒心啦,原来这便是手足之情?手是手,足是足!”
林大柱吓了一大跳,赶紧伸手拉拉林园的胳膊,低声说道,“园子,园子咱进屋好好说话,你在这大门口嚷着,这不是给你二叔家丢脸么?”
林园不理会他,她就要丢尽二房的脸!
林大柱总是护着所谓的脸面,结果呢,正好被一些人拿着弱点,可劲地欺负着。
林园抽回胳膊转身对林大柱说道,“爹,他家的脸和咱家的脸是两家的脸,人们不会混成一团说的。今天的事情,您什么也不要管,只管坐在车上看着。”
二房的人,欺人太甚!
平时搞点小算计就罢了,这回都到了害人的地步了,她忍无可忍!
林园这么大声一喊,林二柱家堂屋里说着话的人,全都停止了说话,一齐朝外看来。
林老太当即就将脸沉了下来。
林二柱气得站起身来。
林二柱媳妇脸色攸地一沉,大步往院门这儿走来,“你干什么呢?死丫头你吃错药了,嚎丧呢!”
又见牛车上坐着林大柱,一只脚上还绑着白色的纱布,脚板处的纱布上,有染红的一大块。
她心中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八成是来敲诈来的!
想得美!
“我来干什么二婶心中清楚得很!”林园冷冷说道,她往身后看了看,隔壁邻居家也走来了几个人前来看热闹,人来得越多越好,“正好大家伙都在,那就给评评理!”
“评啥理?评啥理?啊?谁欺负你了?整天嚎天嚎地的!还有个女孩子的样子么?”林二柱媳妇叉腰冷笑,“难怪你一出生,你哥就死了,你就是个丧门星!这会儿又克得你爹脚受伤了,克得我女儿秀月染了风寒!走走走,我家晦气够多的了,你给我站远点去!”
林二柱媳口里骂着,伸手就来推林园。
林园哪里是她想推就推得走的?两脚像扎了根似的,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她冷冷说道,“二婶好会冤枉人!你女儿秀月是如何染了风寒我不知道,但我爹的脚,并不是你说的什么我克的,而是你们家害的!”
“胡说八道!”林二柱媳妇扬起手巴掌来,就要打林园。
林园伸手一抓,她将她的手腕擒住了。
她冷笑一声,“二婶,是不是我胡说,你且容我个清楚,你这动不动就打人的阵势,是不是心中有鬼?嗯?”
“胡……胡说,贱丫头你血口喷人!”林二柱媳妇气得脸色涨红,高声骂起来。
“你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林老太发现媳妇震慑不住林园,赶紧走来相助。
“喂,我说春生奶奶啊,园子是不是说谎话,你们且听听她说个清楚啊,一来就要打她,是什么道理啊!”
“就是啊,我们也想知道原因呢,大柱的脚,怎么就伤着了?”
“二柱媳妇啊,你还是做长辈的呢,怎么这么骂小辈呀?一口一个丧门星,丧门星的,叫人听了,心中多难受?她哥哥的死,哪能怪到她的头上?”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开来。
村里人看热闹从不嫌事大,谁家吵架,总爱去凑个热闹。
林二柱再不敢坐下去了,同屋里几人道了声失陪,走到院子门口来,“园子,你真是太不像话了,一个姑娘家的,在路上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儿?走,进屋说话去,二叔给你做主。”
这是一方唱白脸,一方唱红脸?
林园心中冷笑,请她进屋?是想关起门来打咯?
家丑不外扬的意思?
既然知道是家丑,何必做出丑态来啊!
“我怕我进了屋里,二婶会打死我。”林园站着不动。
“怎么会?你二婶疼你还来不及。”林二柱讪讪一笑。
林园冷笑,“二叔来得迟了,来得早的话,就看到二婶打我了,二婶,是吧?手巴掌都举起来了呢,差点扇到了我的脸上!”
林二柱媳妇气得一噎,“你究竟想怎样?有话说清楚!”
林园看她一眼,从板车上抓起一只生了锈的旧钉耙,举起来亮给大家看,“这是二婶家的吧?为何在我家的秧田里发现了?我爹到秧田里看秧苗,正好一脚踩了上去,是不是二婶家的人故意丢进去害我爹的?”
“胡说!”
“小贱人你胡说八道当心嘴烂!”
“你敢诬陷我家,我撕烂你的嘴!”
“你是不是想敲诈?做梦!”
林二柱夫妇和林老太,一起嚷了起来。
“我诬陷你们?敲诈你们?我怎么可能冤枉你们?我为什么不去找别家?别家可比你们有钱多了!这钉耙是二叔家的吧?那我只问问,它怎么就到了我家的秧田里去了?”林园朗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