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黑和老叶子

2015-12-14 作者： 黄大吉

一、小黑和老叶子

“死老头子脚丫子真丑，几天没洗了。”声音从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传来，这声音倒是嫩嫩的，干净而冷清。在四处浑浊的街上，被喧闹的行人淹没在这朝霞之中。

人流冗杂的街市是平安小镇上一道美丽的风景，街上积聚着山和海。而有一部分这里的居民就是对这人山人海的有着狂热的喜爱。那就是在平安镇最豪华的酒店旁边的小巷子里的垃圾堆旁边居住的这一类人。他们生存在社会底层，因为不甘陷入社会的尔虞我诈里，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去寻找生存之道。但是他们始终得不到别人的肯定，因为他们一直做一些正常人感到很恶心的事，吃一些狗都不吃的东西。但是他们自己却十分高傲地活着，他们重视自己的生命，懂得感恩。而其他的人们把这种人称呼为，乞丐。

在这一个阴暗发臭的小巷子里面，就住着几个乞丐。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身上穿着一条下摆很长的袍子。虽然那袍子破破烂烂的，颜色灰灰的，又像是黑黑的，上面还粘着莫名的暗黄色液体，但好歹是省去了穿裤子。衣服的味道和垃圾的味道混在一起，大概他们是闻不到臭的吧。或者，闻到了臭也别无选择地继续穿着这发臭的衣服。巷子里，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差不多到时候了吧。”

话音刚落，那熙熙攘攘的街上就开始响起了小贩子叫卖的声音。一大清早冷清的街上也热闹了起来。那高高瘦瘦的乞丐偏了一下头，微微抬起那张皱巴巴的脸，但眼睛确是闭着。“老叶子，你去一下李寡妇家。在她家的房子后面有一堆砖头，砖头下面藏着我倒弄来的鸡腿。”

在高瘦乞丐旁边躺着的，是一个面容垂暮的老头儿。老头穿着到是齐全，衣服裤子鞋子全都有，但是衣服很是粗糙。就像是一块破布自己缝缝补补就穿在身上一样。不像高瘦乞丐的是捡来的衣服虽然破破烂烂，但布料，做工都是上等人家出来的。老头的鞋子就有些滑稽了，不仅样式不一样，连大小也不一样。两只都是破烂极了，脏兮兮的脚趾从鞋子里露了出来。老头儿一只手耷拉在地上，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紧紧靠在自己身边。

小孩儿的身子紧缩在老头儿怀里，被老头儿奇奇怪怪的衣服挡住了，只看到一双小脚上也套了一大一小的两只鞋子，和老头儿不同的是两只鞋子都是完好无损的。

老头儿听见了白馒头的话，张开了紧闭着的双眼，眼皮下面确是与乞丐身份毫不相符的清澈空灵。“白馒头啊，你知道你躺在哪里吗？”白馒头双手撑在地上，屁股一挪，做起了一些，“荣华楼啊。”老叶子朝着对面房子努了努嘴，说：“你在这儿混了这么久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就是李寡妇家。”

“去拿的话我还要手撑在地上，用力，爬起来，走两步，再掉头，再坐下。太累啦。”白馒头说完朝老叶子眨了眨眼，用诱惑般的语气说：“拿回来我给你吃一半。

”老叶子看了看自己抱着的小孩儿，说：“乖孙儿啊，你去拿吧。不要和白馒头叔叔一样，懒的像猪。”

小孩儿拿开老叶子的手，露出他自己的身子。清秀的小脸蛋儿洁白的紧，光看脸蛋儿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小乞丐儿。尤其是他的眼睛，和老叶子一样的清澈空灵，还带着一丝丝天真无邪，仿佛眼睛里面有着美丽的星空。唯一不好的就是头发脏兮兮的。当乞丐的，有干净的水喝都不够用，洗头洗澡根本就是做梦。一件和老头一样款式的奇形怪状的衣服，一条肥大但是干净的裤子。

小孩儿张了张嘴，声音确是很粗犷：“老头儿，你自己怎么不去？”老叶子哎呦一声，手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嘴里嘟囔：“疼死我了，我要死了。”小孩儿爬起来，踢了老叶子一脚：“懒死你，死老头子。”

老叶子看到小孩儿站了起来，也停下了打滚，用他那清澈空灵的双眸对上小孩儿同样干净的眼睛说：“我这是在锻炼你，让你变得勤快。”说完又摇了摇头，“诶，没想到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孩子竟然是这样看待我，我不活啦。”

小孩儿看着一个大老爷子像小孩儿一样在地上打滚，也是一阵无语，“行行行，我去。不就几步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