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后,当蒙武率领聚集在铁山城外的军队回咸阳的时候,整个天下也是得知燕北被破一事,可谓是一片哗然,大京城那一座听月楼可谓是人声鼎沸,不少人都是身为旧金人士,亦不乏尉迟静水安排的一些人手,在这里大肆宣扬大衍的不堪疲惫,揣拾着一众老民心潮澎湃不已,其中有些还与以前的旧金世家有所交集,尉迟静水此番用意就是想把这些世家的力量聚在镇北王府当中,如此若是不肯,他尉迟静水不介意带着万事阁的人去坐一坐,先礼后兵,尉迟静水已经讲了几分规矩了。
听月楼上,陈圆圆不懂得什么大衍疲惫,大金当复辟的事,只知道秦军打了胜仗,自家的那个弟弟也大概没什么事情,也算是放下了一口气,这十几日茶不思饭不想也算是好了,回到闺房,坐在窗台掰着手指数日子,想到现在已是过了中秋,陈圆圆便开心地笑了。
这一笑若是平日里不打紧,可偏生晁盖又在下面小河边上练着拳法,见到陈圆圆这一笑把那天上的月亮都比了下去,当下拳头又停在了半空当中,呆呆的看着陈圆圆。
听月楼上的陈圆圆早已注意到这几乎每日都来此地练拳的晁盖,只不过一直未曾理睬,今日心情不错,又见了晁盖这幅憨样,陈圆圆顽心一动,对着下面的晁盖轻轻挥出了自己的粉拳,虽然没有半点功力,但晁盖却感觉吃了一记比自家师父还要沉重的拳,当下捂着自己的鼻孔连滚带爬的朝着自家府邸跑去,听月楼上陈圆圆见此,笑声如铃,却是让晁盖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回到屋中吃又被穆英喂了几十拳的晁盖倒在地上,一脸幽怨的看着天空,只觉得今日的拳真的好难练。
镇北王府中,楚桐拿着一张稍有厚度的帛纸观摩了许久,方才悠悠放下一脸诧异的看着身前的尉迟静水问道,“先生,这些莫非都是镇北王府如今的家当?你可莫要框我。”
尉迟静水轻轻一笑,其很喜欢楚桐这诧异的神情,很真诚,没有丝毫作伪,放下手中的茶杯,“王爷,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只少不多,王爷不知道自己德行名声如何之高,大树底下乘凉,尉迟静水借助镇北王府原有的底子,一年时间做出这些个家当,真的不多。”
楚桐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只不过如往常一般在大金走了走,按照尉迟静水安排的地方时间说了几句真心话,就白白多了一倍的资产,数万匹骏马,十余万甲士,大金领地七成势力的投靠?
“说真的,我总算明白先生的能耐究竟有多高了,若是父王还在世,见到先生这般能耐,想必也会放心许多……”楚桐话音一顿,看着布帛之上所记载的军械武力,还有一众提拔上来自己见过几面的将领,也明白了尉迟静水这般做的目的,放下布帛问道,“先生,真的非做不可吗?天下战事,没有不死人的,他大秦和大衍在燕北一战,小打小闹,逢场作戏,即便如此两边也是战死了近十万人,十万条性命啊,我等若是也参战,这大金又要死多少人……”
“人肯定会死,但那些人并非白死,也并非逼着去死,王爷不知道如今士卒有多少愿意为他们的后代,为王爷付出自己的生命,生,用一身气力,死,用满身白骨,来堆砌王爷走向那宝座的道路,去相信王爷会给大金百姓带来一个更好的未来,王爷,你要知道,这天下并不是只有大金需要你去用仁德拯救,天下苍生,都需要啊!”尉迟静水一番劝诫,总算是将楚桐暂时安稳了下来。
“听先生的便是了,楚桐只知道读几本书,大事,真的做不来,由先生安排就行,楚桐先去找晁盖闲逛一会,顺便看看他的拳法练得如何。”楚桐说罢,就匆匆的离开了镇北王府,似乎根本不想再面对尉迟静水,后者摇了摇头笑道,“如此看来,我尉迟静水倒像是一个掌权大臣,架空了王权,这般,不好啊……”
再说楚桐匆匆感到了晁盖所在府邸,见晁盖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不禁惑然问道,“晁盖,你怎地这般无力,又被武神他老人家打了好几拳了?”
“若只是被打几拳也就罢了,主要是练拳时见了一女子,总感觉拳头不像以前那般有力了……”晁盖躺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上下打量楚桐一番后问道,“楚桐,你身为王爷,对男女之事一定颇为了解,你跟我说说,我这是不是害了那书上所说的相思病,又该如何解?”
“我哪里懂得这码事,平日里我也只是看书写字罢了,男女之事也是未尝了解过,不过以我看来,就你这性子,不如直接找到那女子说个明白,凭着个憨劲,说不定还能够抱得美人归。”楚桐笑了笑,对于晁盖对女子这般魂牵梦萦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既然如此,那楚桐你随我走一遭,问那女子几句话,若是成了是好事,不成我也就俺心里练拳,不打紧!”晁盖抿了抿嘴,神色有些恍惚,显然若真的不如意,他晁盖估计得闷气好一阵子,好几个月的相思情,又岂是一下能够揭过,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相思最伤人啊!
“王爷来了,诸位,还不行礼!”在楚桐踏入听月楼时,便有一眼尖的公子起身高呼,率先对着楚桐行了一礼,随着此人动作,其余本有迟疑的世家子弟也是纷纷效尤,楚桐连忙迈步对着一众子弟拱手道,“诸位还请莫要如此,来了此地,楚桐便是与大家一般的年轻人,没有必要如此见外,诸位还请随意,楚桐先陪着我这小兄弟去找名清倌人问些话。”
世家子弟闻言,也就各自落座,对于楚桐的印象都愈发的好,同样话语,或许从其他王孙贵胄说出,只会让人觉得是逢场作戏,但在楚桐嘴中说出,便是让人觉得这般实在,没有半分作假。
有了楚桐出面,两人没有多少麻烦就在一间香阁内见到了排名第一的尘缘,楚桐见到此女,心中也是不由的赞叹了一番,的确是一个肤如凝脂,齿如瓠犀,臻首娥眉的女子,轻轻一笑,美目盼兮,就连见多了女子的楚桐也觉得此女足以排的上前三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