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自己带来的晁盖怎么不说话,楚桐回头一看,便见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扭扭捏捏的缩成一团,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陈圆圆一下,当即一拍额头,将晁盖拉到自己身前同时附耳道,“晁盖,哥哥带你来这里不是让你在这里当个闷葫芦的,该说边说,平日里练拳的气势哪里去了?!”
晁盖不情不愿的抬起头,见到陈圆圆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两腿又登时软了就要后退,被楚桐顶着身子退步不得,只好鼓起勇气看着陈圆圆支支吾吾道,“姑,姑娘你,真好看……”
陈圆圆听了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晁盖身后的楚桐一脸无语,最后还是陈圆圆笑着让二人坐了下来,备好茶水,给二人弹了一曲古曲后,谈了些闲话,两人就告辞了陈圆圆往自家府邸回去,一路之上楚桐数落了晁盖许久,直到后者羞着脸逃走,楚桐方才作罢,对于晁盖这般的赤子之心,楚桐觉得真的很好,很动人。
听月楼上,陈圆圆拿着九流所给的文书喃喃道,“刚才的那名王爷吗?虽说是个君子模样,但是啊,还不如那憨憨的孩子中心,更不如自家的向北了呀……”
大楚之地,春蚕看着朱良不禁问道,“燕北一战你怎么看,距离你所说的两年时间已经快要到了,你可曾做好准备?寿春那边,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都已经做好了安排,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够成功,皇子那边,你又如何劝说回来?”
朱良看着一份份文书,头也未抬道,“燕北那一仗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根本不是一回事,也就你这女子还以为大秦几般厉害,公子那边我自有把握,你按照我的吩咐行事总不会错,寿春那边,我不希望出现跟当年刺杀陈向北一般出现纰漏,再出问题,我很怀疑你们的能力是否真的值得我去一试了!”
“朱良,你别太放肆了,你只是一个策士,不是手眼通天的泰山北斗!”春蚕语气一冷,对于朱良三番五次的挑衅也是有了气头,后者冷不禁的抬头盯着春蚕笑道,“没有我,你们大楚想要成事只是痴心妄想,你若想死,可以动手试试!不敢动手,就乖乖听我吩咐,莫要多话,我朱良从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将手中文书一拍,朱良猛地起身走出了屋子,“把我写下的事情做好,若是计划顺利,年后便能够揭竿而起,届时,在长江河畔,我给你们见识下,什么叫做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翻手间,甲士荡然无存!”
寿春城,乃是旧大楚的国都所在,位处于整个大楚的中心,在被大衍攻破之后就成了如今靖王楚平的领地,王宫当中,一身金黄贵气王袍的楚平躺在榻上,接过自己来到楚国后最为喜爱的萱妃的汤药,凝视了这份汤药片刻,在萱妃的注视下服了下去。
“萱儿,本王的身体,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楚平的神色并不好看,双眼发黑,形容枯槁,显然积病已久,在其身边的萱妃静静的抓着楚平的手,一脸忧色,只不过忧色当中,更有深深暗藏的歉意,“陛下哪里的话,按照孙医师的药方,陛下的身子总归势能好起来的。”
“好不起来了,都快一年了,这身体只是变得更差,没有丝毫变好的迹象,萱儿,其实,本王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本王不在乎……”楚平目中饱含情愫,语气温和的看着萱妃,后者闻言,浑身不由的一颤,目光有些闪烁和怯意,“王爷,你,莫非都知道萱儿在做什么吗?”
见楚平轻轻点头,萱妃心神有些意外和痛苦,“那王爷,你为什么……”
“本王说过,为了你,追星踏月也不是问题,你是楚人骤然出现到我的视线,本王当年便有想过今日的情况,但本王不后悔见了你,爱上你,饮下这几年毒药,只要你开心,本王便心满意足了,与你的十年,是我楚平此生最舒畅的十年,有这十年,本王已经够了!”楚平摸了摸萱菲伏在身边啜泣的身子,“你莫要哭了,白惹我心烦。”
“王爷,妾身,妾身真的不值得王爷这般做啊!”萱妃得知楚平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境界,心中的悔意已经远远大过了一切,“王爷,当下还有得治吧?去找孙神医,妾身把那药材都告诉他,以他能耐,定能药到病除!”
“病入膏肓,孙神医也没得救了,本王知道自己的身体,萱儿,陪本王逛一逛花园可好?”萱妃应了一声,小心的将楚平扶起,搀扶着走到了花园当中,一赏这秋日红枫。
“红枫落地,便似秋末眼泪渗透地面,等到来年,穿越时间,希望萱儿你还能记得本王的容颜。”楚平倚在小亭中,面含微笑,见一直在收拾着泪水的萱妃摇摇头无奈道,“你这一日落的泪,都抵得上那长江水,本王又不怪你,你自责什么,若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听本王最后一个吩咐。”
萱妃止住眼泪看着楚平,后者将其搂入怀中柔声道,“本王走后,你莫要随我走,还有平安这孩子在,无父无母,真的不好,这是本王最后的要求,你必须做到,家国大义,你一女子能够做到,真的很不容易,本王,乐意见到。”
萱妃呢喃的应了下来,二人在这红枫林中,静静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