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轰”的一声响,枪棒相接,暴发出满天的火星。王暴道“蹬、蹬、蹬”连退了三步,手心一阵子发麻,云破天也连退了两步。
云破天一退即进,长枪挽起斗大的枪花,向王暴当胸扎去。王暴不甘示弱,狼牙棒斜击云破天的的枪杆。云破天长枪回收,坐拳一连发出三拳,强劲的拳风逼住王暴的狼牙棒,长枪再次刺向王暴的右臂,顿时将王暴逼退了两步。
王暴将功力运足,竟不顾云破天的长枪来势,只管挥舞着狼牙棒进攻,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云破天轻笑一声,举重若轻,使出一套细密的枪法,将王暴圈入枪影中。
斗到酣处,王暴每击出一棒,必大喝一声,待击出第十棒时,头上的短发根根竖立,显然已将功力运到极至,却也将云破天逼退了十几步,地上布满了他的脚印,空中则充满了棒风带起的灰尘。流民军都轰然叫好,巴山郡骑兵则都露出紧张的神色。
王暴却有苦自知,如此强劲的棒法,竟不能伤对方分毫,自己的内力却快要耗尽了。待自己力竭时,对方的攻势将再难以抵挡。
果然,王暴击出第二十棒时,一口真气衔接不上,棒势竟不能递满。云破天见状,也不再退让,一改刚才细密的枪势,运足天魔气,长枪带着强劲的力道,疾刺而出。
此时轮到王暴退却了,云破天每刺一枪,他便后退一步,不一会,他便退到了原先的位置。巴山郡的骑兵齐声喝彩,流民军则显得垂头丧气。
云破天大喝一声,刺出了开战以来最神奇,最刚猛的一枪。这一枪刺出,两边的士兵忘了喝彩,忘了惊叫,只有深深的叹息。王暴也忘了抵挡,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无法抵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枪尖直奔自己的咽喉。
由极动变为极静,闪亮的枪尖停留在王暴的咽喉处,王暴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冷。
云破天盯着王暴道:“你可愿认输?”
王暴叹息一声,垂下手中的狼牙棒,说道:“我输了。”
云破天道:“那么履行你的诺言吧。”
局势到了现在已没有任何悬念,流民军在王暴的带领下从通江城的东门向万原方向撤退。云破天留下两千士兵维持城内秩序,余下近五千人一路监视着流民军,直到他们退到了万原境内。
光山,李孝在午后又发动了一次猛烈的攻击,可不久以后,他就发现对方有骑兵加入。他心里一沉,预料到王暴已经败了,再战下去只怕自己也要陷在这里,当即下令停止攻击,全军后撤,向南江县退却。
于光远和几位将领商量了一下,决定尾随追击。他下令受伤的士兵返回巴中城,剩下的四千多兵马向南江县推进。第三天中午,他们到了南江县下,在离南城门五里处扎营。又过了一天云破天也带着五千骑兵赶到了,在东门驻扎。与此同时,秦子昂在得到暗影传来的情报后,也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带领四千步兵从空山坝出发,向南江县北门逼近。就这样,三天之内,巴中军一万三千余人从东、北、南三面围住了南江县。
李孝陷于了两难境地,王暴肯定已经兵败了,是死是活现在还不知道,通江城也不知是否还在流民军手中。南江郡守是守不住的,向东南方向突围,奔通江城而去,似乎也不可能。巴中军留给自己的只有西边的路,可一旦向西,则只能杀往广昭郡,虽然暂时摆脱了困境,但那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流民军生存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孝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决定奔广昭而去,先保存住手头的这点实力再说,其它的也只能以后见机行事了。于是在和巴中军对峙了两天之后,李孝带领手下七千人马出南江县西门,奔广昭而去,离开了他转战一年的巴山郡。
站在南江县不算太高的城墙上,秦子昂目送李孝带着流民军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浮起一丝不经意的笑容,喃喃自语道:“李孝,希望你能给广昭郡带去一份大礼,也希望你能在广昭郡站稳脚跟。这次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我仍然感谢你让我兵不血刃地收复了南江县,让我圆满地完成了自己剿灭巴山郡境内流民军的任务。希望下次见面时,你会给我带来更大的惊喜!”
此战历时十二天,共歼灭流民军一万五千,巴中军仅死伤三千不到,可说是一场完胜。
秦子昂从堆积如山的文案中抬起头来,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心里发出一声哀叹:“这见鬼的政事,要处理到什么时候啊,自己又是一个通宵没有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