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方向没有琴音,反而隐隐有压迫之感,让萧离都有一些不自在。但是在太微生活了十几年的萧离很清楚,那边应该就是学府重地,四位天人武者的法意所在。
这时,一道清越声音传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尊客好雅兴,实司徒知音。为何放着高雅琴音不听,反去追寻他物?”
萧离闻言,脚步不停,回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也。”
“熊掌虽好,要有所得,恐不大易。”
“世间之事,为之,则难者亦易也;不为,则易者亦难也。若是世间事物,都是信手便可拿来,则要三尺剑何用,要七尺躯何用。”萧离笑着说道。琴由心生,有琴声可观人心,对于这位琴声高洁的朋友,他虽不熟识,却对其颇有好感。
等到萧离走远,那位弹琴之人之处,一人端坐琴旁,正襟危坐,显然是刚才弹琴之人。一人半倚青松,仪态不羁,手提酒壶,大笑道:“今日又有好戏可看,师兄我先行一步,去叫各位兄弟了,你也不要错过。”说完便向远方飞掠而去。
那弹琴之人也清楚自家师兄个性,也不多言,任他自去,心中想到:“却不知刚才那位道友能否闯过三关之一。”也往萧离离去方向而去。
凭着自身感应,萧离来到了那四处天人法意所在之地。到了之后,眼前景象令萧离大吃一惊。映入眼帘的是四尊草庐,里面气势恢宏,并不下于太微五峰,想来是学府近千年来的四尊天人法意。草庐之前有一中年人正在看书,中年人面容普通,仿佛并没有发现萧离过来。
等到萧离再往前几步,中年人抬头一看萧离,问道:“有事?”
萧离看到中年人,见他神光内敛,颇有虚极静笃的意味。其人能在这四座天人草庐旁边读书,显然并非普通人。自己却又完全看不出虚实,定然是大宗师之流,却不知是学府中哪位大宗师。想到这里,萧离躬身说道:“在下太微门萧离,见过先生。在下云游至此,突然念动,想前来一观学府诸位天人法意,不知如何才能得观。”
中年人一听萧离来自太微门,顿时眼神一亮,看着萧离,一脸奇怪地问道:“萧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成就宗师,真是令人佩服之极。只是两百年来,从未有过太微门之人前来学府,求观天人法意,想必小兄弟也应该知道其中缘故吧。”
听到这话,萧离心念一转,顿时想起一事,心中苦笑不已。学府总共四位天人祖师,除去开派丘先生和当今的老夫子,剩下两位天人都是死在自家玉霄祖师手中。他如今还来观人家天人法意,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中年人看见萧离表情,变幻不定,顿时笑了笑,和颜悦色说道:“想必小兄弟也想到是何事了。长辈之事,我等也不便评说。本来他人若要来观学府天人法意,只需闯过三关之一即可。但是自从两百年前开始,学府长辈就定下规矩,太微来人,非三关齐过者,不得入草庐。”
“却是不知三关为哪三关?”
“三关者,又名三道,为论道、比道与传道。”中年人一脸和气,继续向萧离解释道:“论道好说,小兄弟只需与我随意闲谈几句即可,若能有警句妙语,自然更佳;比道的话,我观小兄弟宗师修为,只需一一打败我那些宗师境界的师弟妹即可,太微门武功高绝,想来也不是难事;至于传道,小兄弟可去书院中授课,若能成一家之言,而学府之中未曾记载,就算传道成了。”
听完这三关,萧离沉吟片刻,说道:“萧某愿意一试,不知如何开始?”
中年人赞道:“就凭小兄弟这般豪情,这论道一关,不论结果如何,就算小兄弟过了。待我那些师弟师妹都过来了,我们便可以开始了。”
这话一出,萧离便知道了中年人的身份,定然是老夫子大弟子,人称书院大先生的颜九渊。大先生本是一酸腐书生,二十岁得遇老夫子,开始修行武道,三十先天,四十宗师,五十成就大宗师。丘先生曾言,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放到这位大先生身上,却是极为恰当不过了。
大先生时年五十有五,乃是学府如今的掌府之人,不想今日竟是他亲自看守夫子草堂。
不久,学府十二先生尽数到齐,形貌各异,但是风采气度皆是卓然不群。众人之中,二先生和三先生也为大宗师,其余均是宗师。另外三先生也是诸位学府先生之中,两位女先生之一,另外一人是九先生。
众人听完大先生介绍,知道乃是太微之徒前来闯三关,都是惊异地看着萧离。要知道自从学府设置三关以来,前来闯关,并尽数闯过者唯有两人。两人都是两百余年前的人物,其中一人乃是荒原司命祭祀,一人是扶黎自在天女,并且两人最终都得以成就天人。他们看萧离年幼,虽是宗师人物,但是并不认为萧离会有那两位天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