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脸大汉别过脸看她,道:“若非你出手恶毒,孟某也不会下重手。”
白衣女子声泪陡止,道:“我们正在应付强敌,你无端闯入,本姑娘能不使出狠手吗?”
黄脸大汉愣了一下,说道:“当时孟某志在救人,实无伤人之意。”起身行至白衣女子身侧,半膝蹲下,伸手把住她的脉博。蓝衫男子见他并无恶意,也不阻拦。白衣女子却硬要缩回手臂,叫道:“你做什么?”
破衣男子在旁道:“除却医家仙君,当数这位孟兄最能济世救人。姑娘可是好福气了。”白衣女子将黄脸大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狐疑道:“是吗?”心中在想:“这个莽汉,除了打打杀杀,还会作甚?”
黄脸大汉转目看去,见那男子面容消瘦,嘴唇薄薄地似抿成一条线,此际正手拄木拐,斜脸相望。黄脸大汉听他一语道破自己的来历,想及他方才试探之举,心中大为惊愕,端着脸道:“阁下究竟是何人?”
破衣男子提起木拐,抱拳道:“在下慕剑凡。”
黄脸大汉诧道:“你是名满江湖的‘青霞剑客’?”慕剑凡道:“正是在下。”蓝衫男子亦是一惊,心道:“这人就是中原武林而立辈中鼎鼎大名的人物!”瞧他的破落模样,平生几分怀疑。
黄脸大汉矍然道:“果真是阁下。”又问:“明人不行暗事。尊兄此来,是不是找孟某?”
慕剑凡点了点头,道:“在下是受人所托而来。”
黄脸大汉沉声道:“是天道宗还是长生堂?”
慕剑凡摇头道:“都不是。”见白衣女子脸色愈发苍白,转而道:“先为这位姑娘疗伤要紧。”
黄脸大汉低头皱眉,心思决战在即,实不愿虚耗真气。但只因他一时恼怒,重伤于人,又委实过意不去。黄脸大汉左思右想,脑海中灵光乍现,向蓝衫男子道:“你且将她扶住,给她贯入真气。”蓝衫男子依言而行,伸掌抵住白衣女子后肩。黄脸大汉抬起手指,连点她“云门”、“期门”、“章门”三大穴位。白衣女子只觉浑身酸麻麻的,好不舒服。黄脸大汉道:“起膻中、冲紫宫、汇入璇玑。周而复始,助她打通气血。”蓝衫男子凝气运功,不消片刻,白衣女子的脸色渐渐红润。
黄脸大汉长身而起,向慕剑凡道:“你可以说了罢?”
慕剑凡道:“在下实不识尊兄。只是听说近日尊兄向天道宗宗主齐元君下过战帖,不知是也不是?”
黄脸大汉道:“是又如何?”
慕剑华道:“便请尊兄打消这个念头。”
黄脸大汉神色凛然,道:“这件事情,孟某决不答应。齐元君仙风道骨,令人敬佩。你们如此作为,不觉耻吗?”
慕剑凡苦笑道:“在下实非天道门所遣。唉,此事说来话长。”白衣女子背倚案沿,笑嘻嘻地道:“那就慢慢说。本姑娘最喜欢听故事。恶贼,你也坐下。”原来蓝衫男子已为她打通穴位,令她恢复了些力气。
慕剑凡环视众人,又多看了东方朔两眼,心道:“这里人多嘴杂,如何说得?”陡然喝道:“什么人?”
黄脸大汉一门心思只在慕剑华身上,别无他顾,这时听他一喝,转身望去,门后果然走出一个人影,却是那个青裳老板娘。东方朔故作一叹,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青裳女子板着脸:“你才是大臭贼。这是我家酒楼,我怎会是贼?”
东方朔点头道:“是啦是啦,三姑娘原是有藏身门后的癖好。”青裳女子辩他不过,见众人皆瞧着她,心虚地道:“干嘛?我,我是来看你们有没有人赖账逃走?”原来她见东方朔又招惹一个美貌女子,心里委实气不过,是以偷偷在外面瞧着。
白衣女子指着东方朔道:“这人既可以赊账,本姑娘也要赊账。”东方朔苦笑一声,道:“三姑娘瞧也瞧过了,还不下去收账?当心又有人要赖了去。”青裳女子怒哼一声,悻悻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