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对饮成三人
2016-02-22 作者: 夜雨微歇
第十七章 对饮成三人
白衣女子呆了一会,眉目中笑意盎然,打量着东方朔的脸。哪知半响过后,东方朔毫无异样,反倒露出怪异的神色。两人互相瞧来瞧去,东方朔忍不住道:“姑娘还有何事?”白衣女子道:“没,没有。”她急急忙忙拿起酒瓶,又斟满一大碗,不甘心地道:“再喝。”
东方朔摆手道:“不成不成。鄙人多谢姑娘美意,只是这酒烈得很,浑不似中原的酒。多喝一两碗,鄙人非得醉了不可。”
白衣女子急道:“你若是醉了,本姑娘送你回去。”东方朔微微一笑,道:“姑娘似乎并非中原人士。”蓝衫男子先前见东方朔无半分中毒之象,已自惊疑,乍闻此言,身体腾地跳起。白衣女子却并不在意,催促道:“喝酒便是,废什么话!”举起酒碗,往他嘴边一送。东方朔伸手挡住,苦笑无言。
蓝衫男子亦不免一笑,正欲前去拉白衣女子回桌。便在这时,楼梯处骤然响起“蹬蹬”的脚步声,蓝衫男子斜眼望去,只见青裳女子端着酒菜上得楼来。青裳女子走到东方朔桌前,面色不悦地道:“臭家伙,扰了你的雅兴。”将盘子撩在桌上,径自下楼去了。白衣女子瞪大眼珠瞧着,见盘中一个个碟子,或鱼或肉,悉数如东方朔所言。
白衣女子大感诧异,又觉气恼,自知讨了个没趣,提起酒瓶,愤然回席。旁近一客忽而哈哈大笑,嘴里念着:“有趣,有趣。”白衣女子甚感刺耳,嗔道:“有什么趣?”
那人背向着她,瞧不见模样。但见他颈部披着一条又旧又脏的围巾,像是灰的又似白的,身上穿着一件打了多个补丁的黑色劲装,看来甚是寒碜。此刻他又像在自言自语地道:“自作多情,自作多情。”
白衣女子气破了肚皮,正要发作,右肩忽地吃痛,手掌拿捏不住,酒瓶摔落向地。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何处横生一把木拐,拐尖不偏不倚打在酒瓶正心,那酒瓶飞旋起来,跳上西北角落的一块桌面,犹在转动,周行一圈。
蓝衫男子见他使出这一手功夫,心里暗暗喝了个彩,也知是遇上绝顶高手,连忙拉白衣女子回席。白衣女子怔怔瞧着那角落上的汉子,觉这个背影极为熟悉,细细想来又忆不起。
楼上的食客只他们数人,人人凝神静气,望着兀自转动的酒瓶。桌边汉子伸出右掌一扫,酒瓶子已让他抄在手中。那汉子自斟一大碗,咕噜咕噜的便喝了下去,道:“好酒!”手腕一扭,使个暗器手法向外掷出,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酒瓶子直奔破衣男子的背心,去势甚急,眼见着就要打到,席上木拐倏地翘起,击在酒瓶子底端,酒瓶打了个转,绕到破衣男子面前。破衣男子一手接过,斟得满满一碗,也一饮而尽,微笑道:“果是好酒。”
卫青揉了揉眼睛,要道是自己眼花了,可那两人分明就坐在那里。东方朔慢悠悠地饮下一杯,喃喃道:“好酒,好酒。”
破衣男子道:“既是同道中人,少不得再喝一杯。”但听“噹”地一声,酒瓶子飞旋过来,在东方朔桌上打转。
东方朔笑道:“鄙人可没本事接你这酒。”任由酒瓶旋转,又自斟自饮起来。卫青眼珠子骨碌骨碌地随着酒瓶子打转,不一下子就头昏眼花。又听得“呯”地一声,酒瓶子平空爆裂,溅了一桌菜肴。卫青吓得跳将起来,撞到栏杆上。
白衣女子哼了一声,道:“这是我的酒。”蓝衫男子责备地看她一眼,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视着破衣男子。
破衣男子一叹,道:“可惜,可惜。”
白衣女子气嘟嘟地道:“我的酒,你可惜什么。”
破衣男子道:“我可惜的是姑娘。姑娘受伤匪浅,幸有高人相救,若肯安安静静地调养十数日,自当无患。今日却妄动真气,回去后怕是要大病一场。若那位高人仍肯出手,倒也无妨。如若不然,则是劫难一场。”
蓝衫男子闻言大惊,瞧着白衣女子面色惨白,显是方才牵动了伤口,暗悔让她出来。白衣女子鼻间发出哼声,但是肩头传来的痛楚令她只得咬紧牙关。她也是习武之人,当下便知破衣男子所言非虚。然她生性要强,偏偏装出满不在意的模样。
西北角落的汉子转首望来,目中精光暴涨,电也似地射向白衣女子。二人打个照面,脸上都现出惊讶之色。白衣女子猛地站起,向前急窜数步,“哎唷”叫了一声,摔倒在地,愣是指着那汉子,断断续续地道:“你,你这,恶贼!”
黄脸大汉大口喝下一碗烈酒,道:“你这伤还是不要乱动为好。”
蓝衫男子将她扶了起来,白衣女子咬着牙龈道:“蓝气,快替我教训他。”蓝衫男子愁眉道:“妹妹,休再闹了。”
白衣女子气得连连跺脚,道:“自小连爹也没打过我。你,你不疼我。爹,女儿让人欺负了。爹,爹!”说话之间就哭出来,端得是声泪俱下。蓝衫男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拿她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