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道:“天道宗尊主齐元君是当今武林第一人,功力之高,无人能出其右。最紧要的是,天道门的御心诀于涤洗经脉,有惊人之效。”
东方朔道:“若齐元君施手相救,于他可有害处?”
董仲舒直言不讳道:“轻则损失上十年的内力,重则功力尽失。”
东方朔登时摇头道:“莫说鄙人见不到他,便是能请得了他,鄙人也不会这样做。”
董仲舒也不在这节上多说,续道:“第二个人是医家仙君乐彦,传言其医术超凡入圣,犹在古时神医扁鹊之上。若连他也束手无策,此子的性命,大抵是难以保全。”
东方朔未料到董仲舒会说出这般重的话,沉吟道:“这孩子到底受了何种内伤?”
董仲舒摇头道:“老夫也不甚清楚,从未见过这门武功。此人歹毒无比,不直取这孩子的性命,偏偏将煞气逼入这孩子的经脉之中,让他生受煎熬。”东方朔眉头苦锁,摇头道:“长者之间的恩怨,奈何让个孩子受苦!”
董仲舒道:“老夫倒有一事不明。这家人并无奇特之处,他们怎会与这般人物结下梁子?”
东方朔亦不尽知其中原委,不敢妄加断言,只得道:“兴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晓。”
董仲舒道:“刚才老夫发功之时,险些为那妇人所阻。”东方朔双目一亮,道:“大师的武功修为深不可测,难道真无半分法子?”董仲舒仍是摇头,道:“若是一个健壮的汉子受这内伤,老夫拼却十年功力,应当能救下。偏生是个娃娃,筋骨娇嫩,受不得真气冲荡。老夫所能做,便是以内力为他续命。”
东方朔面露讶色,他深知这般施功,事后非得大病一场,折损自身功力,不由得心生敬意,又觉奇怪,嗫嚅道:“大师不为儒家大业保重身体吗?”
董仲舒淡淡道:“老夫不过是残命尚存,折损些许阳寿,换得一个婴儿的性命,又有何不可?况且,老夫一生研学典籍,但知以理服人,从未牵涉于两派之争,今后也断然不会。”
东方朔拱手拜道:“大师之仁,晚辈敬佩。”董仲舒却道:“即便老夫拼却一生的功力,至多能续其三年性命。”说着又是一叹,道:“乐仙君仙迹难寻,近些年来,已无人知晓他去了何方,连是生是死,也是个谜。”
东方朔微微沉吟,道:“这第三个人又是何许人也?”二人已行至河边垂柳地,董仲舒盘坐下来,道:“道家有两大宗派,其一是如今独步天下的天道宗,另一个想必你也知道。”东方朔正坐其旁,道:“莫非是长生堂?”
董仲舒捻须道:“不错。只是若要细究起来,此人算不上是长生堂的人。”东方朔也颇晓其事,接着话儿道:“大师所指,可是殷长生的嫡传弟子?”董仲舒点头道:“殷长生一脉人才辈出,武学心法亦是奇特无比。昔日,殷长生创立长生堂,便是要将其延年益寿之法传诸世人,可惜终究未果。若是他的传人能有殷长生昔年之大成,救这婴孩,当有可能。”
东方朔苦笑道:“这一脉人亦是踪迹全无,非有三年五载,遍寻九州,怕是找不出他们。”董仲舒道:“老夫可给你三年,至于能否救得这孩子,全凭天意。”东方朔见他嘴唇发白,舌头打紧,施功之患已现端倪,可董仲舒说起这话,却是云淡风轻,心下崇敬不已。不觉关心起他来,道:“除此之外,真无其它法子?”
董仲舒低声道:“若说法子,倒还有一个。”东方朔急急问道:“大师请说。”董仲舒凝视其目,道:“江湖上有一个传言,不知是在何时,有一位况世奇人,曾悟出一套内功心法传之后世。据说习得此内功心法,不仅功力飞涨,更有起死回生之能。”他眼中也流露出向往之色,“世人称之为‘回魂诀’。”
东方朔喃喃道:“回魂诀、回魂诀,这个传言难道是真的?”董仲舒叹道:“这门心法曾在三十年前现身江湖,引起各派血战不休,然而其下落至今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