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站在院中间,正在四顾,见院子里看着两个穿戴整齐的人,就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时乔远扶着蒋老爹出来。
这妇人听到声音,一看是蒋老头和乔远出来了,就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从身上拿出一个绣花棉帕,忙捂到了鼻子上,眼眉挑起一幅嫌弃的样子,生怕他身上的病传到自己身上。
“原来是常四婶,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蒋老爹见到她,就忙佝偻着身量上前就要见礼。
“我家小三子忙营生去了,我今天就过来看看。”常四婶一幅粗嗓子回道,若是不见面只听她说话,还真以为是个男子。
“那……您往里面请。”蒋老爹对这个房东甚是小心,生怕她会刁难自己和儿子。
常四婶眼光不宵的撇了一下嘴角:“你那破屋子,还想请我进去啊?里面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蒋老爹被他说得有些语咽,一脸无措,不知道这个常四婶,今天是为了什么来找他。
“我刚听说,你家蒋顺回来了,这也月底了,你家的房租也该交上来了吧?”常四婶见他一幅痨病鬼的样子,就打心里头厌恶,嫌他吓跑了自己的租客。
“常四婶,能宽限几天么?如今我儿受了伤,刚接回来……”蒋老爹垦求道。
“告诉你啊,我这房子可是现钱交易,不带拖欠的,这后面等着租房的可多着呢,你要是今天不把三个月的房钱给我,可别怪我不客气。”自从蒋顺回家的消息一传开,常四婶就得到了消息,她马上放下饭碗就急忙着就赶过来。
她早就想把这对父子给赶走了,之前那个蒋顺来租房,只说父子俩个,只要个僻静之处就行,她想着大杂院后面,那个破房子收拾一下也能租几个钱儿,就租给蒋顺父子了。
可是没想到蒋顺没说他爹得了咳痨病,听说那病是会传给别人的,惹得前院有的胆小租户慌忙退了租,常四婶知道后很是生气,就想着叫家里小三儿过来赶人,但是那个乔远帮衬着这对父子,说是按月给钱,就没有赶人的道理,还要去里正那评理,这楞是让常四婶没有了办法,这两父子确实也按月交钱,这件事一直就是常四婶的心病。
今天一听蒋顺受伤的消息,立刻就眉开眼笑起来,琢磨着这回看你们父子还赖着不走,就亲自过来赶人。
“常四婶,原来不都是按月给房钱么?怎么你如今要收三个月的。”乔远站在边上,粗声问着常四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常四婶眼睛瞪圆,脖子向上一梗道:“你当我不知道么,蒋顺如今脚伤了,让人抬了回来,他还能出去做工么?如今多要些银子,就是怕他们以后交不了房租,到时我收到不银子,家里岂不是就要喝西北风了。”
常四婶越说底气越足,看着乔远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阴阳怪气地道:“姓乔的,你要是替这蒋姓父子不平,你把他们三个月的房钱付了,我就不说什么了。”
常四婶知道乔远也是个卖力气吃饭的,平时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进项,比这蒋氏父子也强不了多少,所以直接想用这话来将他的军,她就不信了,乔远这样的一个臭苦力,会一下就能拿出这么多钱?
乔远此时神情激动地,手指微颤着指向常四婶道:“你……,你这是欺负人。”
常四婶得意的看着乔远的气红脸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你若是出不了这笔银子,干脆就不要张嘴,当心下月我涨你的房钱。”
“我可告诉你们,这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议的事,就算是现在一卢找官府去评理,也是我有理。”常四婶
常四婶今天是打定主意了,一定把这蒋氏父子给赶走,就算是乔远出来拦着不让,今天也不管用了,她家小三儿怕乔远揍他,常四婶可是不怕,常四婶心里其实早就盘算好了,这个乔远若是敢她一个手指头,她就敢在地上打滚撒泼,到时就算把里正和官府的人找来,她就说是被乔远打伤了,最后再讹上一笔银子。
蒋老爹一脸愁苦,心里暗想,若今天真是被赶出门去,父子可就流落街头了,如今家里也没有现钱,儿子如今又病在床上,叫他们可怎么办呀。
院子里的气氛越加紧张,董妙文一直在后面听着,见这常四婶真是可恶,在蒋顺受伤的时候来赶人,根本就是雪上加霜,又见蒋老爹一脸的愁苦,就想上去帮忙。
“你们别和我装傻,若是今天交不出银子,马上给我卷铺盖走人,如若不从,我今天就去府衙告你们去。”常四婶越说气越盛,伸出手指点着蒋老爹和乔远数落道。
院子里,站着乔远和蒋老爹这两个大男人,虽然见常四婶骂得气焰嚣张,只能敢怒不敢言的低头听着。
“这笔银子,我给了。”随着一声清亮的声音,董妙文翩翩然从后面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