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维多利亚扭捏起来,过了一会才说,“怎么会。他们才不会觉得你好烦。”
郝凡愣了愣,才意识到这个姑娘刚才那种扭捏的表情——似乎觉得说出那句安慰自己的话挺不自在。他不由得失笑。就连他自己被这样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安慰也都觉得有点儿怪。
维多利亚转过脸去,好像被郝凡笑得不好意思了。
于是郝凡微微叹口气说:“也许当初他们不那么觉得。可是现在却对我失望了。”
“我做了些不大好的事情。但是我不得不那么干,他们不是很理解。”郝凡看着远处黑暗深远的海面,“也许要很久之后他们才会想明白。”
他的忧愁让维多利亚也略略失落起来。她想了想,转过来脸,用轻松的语调说:“那你……可以好好解释呀。”
郝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今晚怎么办?家里还有人没?也许明天就有人找上门了。”
“只有我自己。不对……还有合住的那个人。”维多利亚补充,“是个女孩,但是我烦她。吓她一跳才好。”
“你该去本地的安全屋。”郝凡坚持自己的意见,“联系你的上级,要他带你去。”
维多利亚看了他好半天,犹豫不决地说:“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但是……你没问题吗?你要不要一起来?你可以加入我们啊。我们做的都是一样的事情——消灭暴政,重建文明!”
郝凡摇摇头。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不。我们不是一样的人。你们是在做正确的事,然而……”
他没有说下去,站起身:“好好考虑我的建议。事情比你想象得严重。”
维多利亚还要说什么,但郝凡已经消失不见了。
※※※※※※※※※※※※※※※※※※※※※※※※※※※※※※※※※
张可松醒来的时候,李真已经起床多时了。现在是清晨五点四十五分,李真穿着睡衣、端着一杯咖啡,边喝边向窗外看。
其实窗外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人工建筑而已。但刚刚保卫局的局长紧急觐见,告诉他昨夜在皇宫附近的街区出现一个强大的能力者。那人或许是一个王级,“实力深不可测”。
李真打了他,但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就没法儿再睡下去了。
张可松盯着李真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打一个哈欠。说:“你今天早上得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不然我真得生气了。”
李真转过身将咖啡杯搁在桌上,笑着说:“晚上不行?早上约了奥林匹斯那边的专家,还有王远伟。你知道最近核聚变动机的事情有点儿麻烦,工程进度停了三天了。”
张可松故作生气地说:“你每天晚上到凌晨才回来。我怎么抓得到你?好几次等你都等得睡着了。”
“好好好。”李真举手作投降状。“你说。出了什么大事?”
“清清的事。”张可松看着李真。
李真愣了愣:“她怎么了?”
“你得找她谈谈。”张可松起身靠在床头。一边捡起被子上的头丝一边说,“小姑娘最近心情不大好,换了好几个男朋友了——”
“……等等。”李真瞪大眼睛。“换了好几个男朋友是怎么说?”
张可松摇头:“不是你想的那种……算是相处得比较好的男性朋友吧,但是也有那么点儿意思。可惜她没个长性儿——我见过一两个,小伙子都不错。但是……你看你多久没和她聊过了?她的事情你一点都不清楚。”
李真走了几步,又转身:“这种事情我怎么跟她聊?她不是小孩子了。算了……年轻的时候都是这样子。”
但张可松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李真被他看得毛,隔了一会儿才指指自己:“你的意思是,是我的问题?”
“我不信你不知道。”张可松说。
“她是我妹妹啊。”李真走到床边坐下,拉过可松的手,“你知道的。”
“那是你这样想啊。”张可松叹了口气,“她不这样想呢?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那……她就是在赌气给我看?”李真苦笑起来,“你叫我怎么办?”
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李真循声看过去——似乎有什么人走开了。
李真又转头看看可松。后者摇摇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于清清在长且阴暗的走廊里跑出去一段路,最后停在一扇宽大的彩色玻璃窗前。那上面圣母正怀抱耶稣基督,目光慈爱。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光洁的窗台上。她伸出一只手指在阳光里晃了晃,又使劲儿按了下去。
窗台的大理石出轻微的声响,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于清清长长地出了口气。
但随即听到身边传来脚步声。她转身,看见一个孩子正背着手向她走过来。
这孩子看起来就只有**岁的样子,但个子已经不矮了。瘦瘦长长的一条,穿着一身黑衣,但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犯愁,好像正在考虑什么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