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怕有人发现了再坏事儿,当天就给连照片一块烧掉了。”徐燕仔细回忆了一下,“就是那时候最普通的小包裹,寄信地址一栏是空白的。”
缪宇和肖白对视了一眼,起身道:“打扰了,今天的事情还请您不要跟别人说,当年的事情也不要说出去。”
徐燕心惊胆战地点头,坐在沙发上动弹不得,看到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走了出去,转眼看到墙上的照片,没忍住又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啜泣。冒认缪宇这事儿救了她全家的性命,她至今都不后悔当年的选择,但仍然觉得对不起儿子对不起孙子。
夜幕降临时徐燕的小儿子缪林从小卖部回来,看徐燕哭得眼皮浮肿在抚摸着一些老旧照片。他认出来这些照片是自己大哥的,被母亲收在房间里面,有点不耐烦地吐了一口痰:“又怎么了你这是?”
徐燕擦干净泪站了起来:“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来今天是小宇的生日,想到你大哥走得早,有点难受。”
“你别再哭坏了眼睛,我把灯打开。”缪林白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缪家客厅的灯亮到了九点多,而后缪林房间的灯开到了三点,老太太是早早就睡下了。
在这栋楼对面的宾馆里,肖白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把耳机取了下来:“仍然没有搜到可疑信号,这老太太没有跟其他人联系。”
缪宇点了一下头:“嗯,我看她说的也是真话。”徐燕虽然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但仍然是普通的市井老太,她一个微表情是什么意思缪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肖白守在电脑边守了一下午一晚上累得腰酸背痛的,想了想过去帮他捏了两下肩膀,道:“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也是我不对,非得蹿撵你找亲人。”肖白很后悔自己当初嘴贱,看人家这个生日过的吧,亲人没找到,反倒揭穿了一大串的阴谋,要早知道这样,他压根就不会提这件事儿了。
缪宇从徐燕家出来后就一直比较沉默,他平时话其实也不多,但今天情况特殊,肖白就自动脑补了他纠结而曲折的心路历程,主动道:“我查了给徐燕定期汇款的账号,是在新加坡注册的一家皮包公司,钱款查无可查。”
缪宇扭头看了他一眼,肖白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连忙道:“我、呃,你要是不想继续追究了,我们以后就不提这事儿了?”
“是不是吓到你了?”缪宇笑了一下,“按照正常情况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冒雨狂奔五百米,不小心摔倒后就地跪着痛哭?”说完后他觉得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一点,解释道,“不好意思,无意冒犯。”
他这样说话,肖白反倒松了一口气,既然缪宇还是很恼火的,那他就放心了,要真发生了这种事儿,缪宇真跟表现出来的这样平静如水,他就得考虑押送这人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去斯坦福大学旗下医院报珀西·加西亚名头能打八折。
肖白想了想,试探性问道:“你似乎不是很吃惊的样子?”恼怒有一点,但缪宇从看资料到跟徐燕对峙,似乎心中早有猜测。
“不吃惊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从小到大对此都有一些想不通的疑问,查清楚了这个,反倒帮我解答了这些疑问。”缪宇回答道,他其实是很伤心的,一个是自己的父母,还一个是绕来绕去最终证明先生接近他很可能是别有用心的。
缪宇其实早就对先生产生了怀疑,这位老人家跟自己联系从来都神神秘秘的,连网络都需要特殊加密,还教导了他许多特殊本领和技能。这是一个在他成长过程中充当了父亲角色的人,缪宇很尊敬他,如果有可能,他不希望跟先生站在对立面上。
可事实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缪宇没有自怨自艾的情绪,他在听徐燕讲述那位神秘人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决断。
不管先生是敌是友,既然他极有可能是那位操纵布置自己假身份的神秘人,那想解开所有的谜团,就需要先把先生找出来。
而根据自己的猜测,先生很可能也是灰色世界中的一员。缪宇想了想,问肖白道:“我要是想混到你们的世界去,有什么便捷途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