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胜叔问:“怎么了?哥哥。”
“兄弟你也知道咱们家的情况,为了供春藤上学,家里积蓄都花干净了,春天又刚买了种子,现在还没收成,春藤娘的丧事……”他说着长叹一声,“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春胜也很为难,前些日子他娘生病,家里钱也花的差不多了,请医抓药,又请道士又做法事的,现在要办丧事,他也一时拿不出什么银子帮忙了?
他道:“哥哥,你亲兄弟不是在邻近的西山村吗?你去那里问问,没准能看在嫂子当年帮过他的份上,帮衬一把。”
根生一想也是,死人不能老在家里,当即起身去西山村了。
他嘱咐春芽好好的看着家,又嘱咐家里人谁也不许到处乱跑。
春芽应下了,她本来想把银子掏出来的,可看看这么多人,又不敢拿出来,这钱是不是好来的,要是别人问起来没法说啊。
她寻思着等爹回来,借不来钱就拿这个办丧事,要是借来了,这笔钱留着以后过日子,不管怎么说春藤的学还是得上的。
姐弟三人坐在屋里,守着娘的尸体,心里都不好受,一个哭完另一个哭,兄弟两个都哭累了,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春芽却一点也不敢睡,她知道娘的魂魄还没走,肯定还在屋里徘徊着,白天看不见,到了晚上说不定就会出来跟她说话的。
走了一天的路,她也累了,强撑着眼皮等到半夜,果然听到一阵风声刮动。
她轻叫一声,“娘,你来了。”
有人回话了,“我不是你娘。”
春芽回头,看见那个好色鬼西门,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时候他跑这儿来捣什么乱啊?
西门似混看不出自己不受欢迎,依旧嘻嘻笑着:“你娘的魂魄已经不在了。”
“她去哪儿了?”
“她是好死的,寿终正寝,自然被鬼差带走了。”
春芽听得一阵神伤,她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前世她浑浑噩噩的也就算了,可现在清醒的很,怎么也没这样的机会?
西门一屁股坐在椅背上,优哉游哉地晃着腿,好像荡秋千。
“不过她走的时候让我带句话给你。”
“她说什么?”
“她说让你好好过日子,别念着她,她去投胎了,下辈子生在个好人家,就不用干活受苦了。”
娘一生行善,本本分分的,她肯定能投个好胎,春芽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你回头跟她说我都记下了。”
西门咧嘴,“我再也见不着她啊。”
“不是还有头七嘛,等头七的时候你来跟我传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