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成手中掂着一枝司登冲锋枪,跳下他隐蔽的地方来到街上。
这时,街上的灯光显得昏暗,天空下着小雨。街边街道边黑暗的角落里,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缩在一些可以避雨的角落里。
这就是当时真实的上海,或者说当时真正的中国。那些依靠各种不正当手段巧取豪夺的人,却可以坐在高楼大厦里的欢歌笑语。
“这是一种怪现象,真正努力的人,被完全埋没掉。而那些无法无天的人,却可以高高在上。既然这个世界如此不平,那么我们就来改变它,让它变得公平起来!”
这又是唐云扬给他说过的话,不知道为何,李志成感觉跟随在唐云扬身边时,总有一种很解气的感觉。而且他也相信,他的长官一定可以做出这些来。
因为在骨子里,他是一个秦人!
说到秦人就必然要论及到法制,就得要说到当年不可一世的大秦王朝,那时出现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始皇帝。
有人定然会说,大秦亡了!
可是如果秦始皇没死呢?如果扶苏继位呢?会是一种什么结果呢?历史的或然性无穷无尽,所以根本不会有结果。
“改变,把旧的改掉,把那些使人痛恨的事情一把火烧掉。”
唐云扬的主意,他手下的复兴党的党党员和士兵们是赞同的。最少在法国的南锡城中,他们过得那种公平的生活。他们认为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中国可以照他们长官说的那样来改。
“噗、噗”
司登冲锋枪在单发射击的时候,相当准确。就李志成个人来说,除去极为激烈的冲锋行动之外,他总是喜欢使用单发射击的。
消声器里发出的枪声,在这样的雨夜里根本不可能惊动任何人。
他猫着腰,手里的冲锋枪抬起在眼前,这样可以使他在第一时间发现目标。
瞄准镜里的莹光点,闪亮着绿色的光芒。随着冲锋枪无声的喷出火舌,一个个尸体躺倒在雨夜之中。
“都是黑社会,迟早是要死的,早死早投胎!”
如果是过去的江湖上的李志成,他不会这样说,那时他喜欢与别人较量功夫。但现在喜欢与人比枪法、比战术,这些都是他在法国这一年多时间里获得的东西。
雨依然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酒楼内的张啸林与杜月笙两人坐在那儿推杯换盏,除过听戏之外,他们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交易在里面。
这时,张啸林40岁杜月笙29岁。
“要说,现在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胆大的人越来越多!我倒想了个好路子,就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
张啸林喝着杯中酒,穿着皮鞋的脚尖不断随着音乐的鼓点晃个不停。
杜月笙抬起眼睛,探询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张兄,我看这件事恐怕不那么好办,听说那伙人谁的帐也不买,连法国领事也不去逝招惹他们。”
他听得出来张啸林是打谁的主意,虽然这事办得成的话,好处是一定有的,可要是办不成呢。
杜月笙对于后果心里没底,据他所知道的消息里,这家大量招收工人、学生的企业背景非常厉害,并不是普通人得罪得起的。
“嘿,宝贵险中求,这么好的路子谁不动心呢。况且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些军火贩子,各都军都从他们那里买到了德国人的武器。”
张啸林说这些话混不在意,由于他有过武备学堂里的经历,认识许多这时在各系军阀里中任职的人,从他们那儿多少也听到些风声。
之所以找杜月笙而不找黄金荣,那是因为对于黄金荣他还需要防着点,但杜月笙就是不这样了。
当年要不是亏着他引见,只怕他张啸林到了今天还混不成这个模样呢。
“那些人……”
听着张啸林的话,杜月笙心中思索。他知道那些使用着飞艇与飞机的人,他们根本不过关,也没有人去查他们的东西。
据说刚到岸的时候,码头上的人还想要捞住他们得笔钱。谁知道法国军队直接一句“事关军事机密”就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了,把那个码头管事的小白相枪毙了事。
“小心驶得万年船,张兄,我看我们还是先探探他们的口风,把他们当头的约出来喝两顿酒,认识一下,其他事慢慢再说。”
张啸林斜了他一眼,似乎认为他有些过于胆小,遂又向前凑凑悄声开给他更大的“好处”。
“月笙,你想过没有,他们势力大得连法国人也要看他们的脸色。看到了没,那些申请留学的学生,过卡子的时候,就没人敢拦着。月笙,倘若我们能和这样的人交上朋友的话……到那时候,什么老师、门生,什么会长、大亨,不全都得看我人兄弟的脸色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杜月笙要是不心动,他就不是杜月笙了。
虽然他明知那些人背后的势力一定非常大,非常不好惹,否则黄金荣为何不打他们的主意。
那是因为法国领事告诫过他们,不要企图染指那,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