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你识破身份,我留在这的唯一条件就只能是死了。说吧,你是想现在就置我于死地还是把我交给莫云帆?”祝星彤这时敛起笑容,却也气定神闲,仿佛他为迎接死亡做足了准备,没有一丝一毫的想要反抗。
叶衾寒大笑道:“你真觉得我为莫云帆效力?”
“你不为莫云帆,为莫夕颜。”祝星彤所言不错,若莫夕颜真遇到危难,叶衾寒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按照目前的天下局势,你两三年内应该执行不了你的终极任务吧?”战争只是刚拉开帷幕,且还是南宫世家和莫家,这两个势力,无论谁胜谁负,都对武当派是有利的。
“以莫家实力看,少则五年,多了嘛,则说不定。”祝星彤对时局分析,确实要比叶衾寒高出许多。
叶衾寒鼓掌三下,道:“这就是说五年内你是真正的为莫云帆效力,那我有什么理由阻止你?”
祝星彤笑着点头,转身反手一掌,掌力喷涌而出。叶衾寒似是料到祝星彤会突然出手,但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掌力飘拂而至时,叶衾寒面前的酒杯忽然弹起,将掌力尽数吸附过来。只见酒杯在空中快速旋转,而祝星彤和叶衾寒,一个站,一个坐,均是一动不动,两双眼睛都死死盯着像陀螺一样的酒杯。
酒杯是白色陶瓷所制,在一层掌力的包裹下飞速旋转,若隐若现,宛若带着面纱的凝脂。杯中也无酒,但开始慢慢的起了薄烟,那烟被笼罩在掌力中,升不起,降不下,黏不附,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
酒杯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叶衾寒也说不上来,仿佛就在那么一瞬,又仿佛酒杯就从来没存在过,祝星彤的感觉和叶衾寒一样。与酒杯一同消失的,还有掌力,现在不论谁进来,都察觉不到有什么异样,就是两个人在酒肆的厢房中吃酒而已,只是那只酒杯却再也不复存在。
“好功夫!”祝星彤由衷而赞。他那一掌,只是要试探叶衾寒的实力深浅,是否当真如江湖传言一样神乎其神。怎料叶衾寒竟然纹丝未动的情况下,不仅借助酒杯挡住了掌力,还借助自己的掌力将酒杯磨损到消失不见。这一次过招,没有惊动任何人,祝星彤就知自己在内力伤和叶衾寒相差至少十数年,心中也不禁大为折服。
“你也不差。”对叶衾寒而言,祝星彤的功夫也不差,他的一掌,看似软绵无力,如清风拂面,穿过酒桌时也没有将杯盘击倒,但到自己面前时,却又有着无限力量,这简单的一掌,却展现出他对掌力的控制,实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心里也更对武当派升起了担忧,倘若孙慕侠在各个势力那里安插的都有如祝星彤这样的人物,那武当派岂非比翡玉阁还要让人可怕?若事实同叶衾寒猜想一样,那么孙慕侠只需要下个命令,让各派势力群龙无首,天下陷入混战,武当派岂不能趁机坐收渔利?可孙慕侠目前为止也并没有这么做的打算,到底是为什么叶衾寒想不通。此际,叶衾寒想到了莫夕颜和谢飞燕,这两人对天下各个势力的分析和论断,都有过人之处,至少是强于他的。
阳光开始略微向西面倾斜,屋子里没了阳光的直射,也清凉了不少。叶衾寒看着祝星彤,忽然想到了孙慕侠是无法向他传递信息的,因为璟瑄宫戒备太过森严,而祝星彤的任务真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完成,那么他就是彻彻底底的莫家人。很多时候,一个举动,往往能定义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