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天瑞听得北宿侯澹台若邪一番话,脸上竟是微微露出友善的笑意,随后夸道:“北宿侯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鉴。但是……”北宿侯澹台若邪之前还以为自己驳倒了晁天瑞,正在沾沾自喜,谁知这位兵部尚书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北宿侯,说话要有真凭实据,方才你所说的,除了第一天罪状——古凡擅离职守,言之凿凿,确有此事,其余各条均是猜测,并无铁证,仅有此一错,就大骂于国有功之臣为‘国贼’,‘小人’,‘为祸社稷’,是不是太有点小题大做了?”
北宿侯澹台若邪被晁天瑞这句话一刺激,顿时一懵,心中暗叫不妙,这晁天瑞的反驳,绵里藏针,不愧是宿儒出身,就是阴狠!
晁天瑞见到北宿侯澹台若邪脸色一变,便知道时机到了,陡然对着北宿侯澹台若邪暴喝一声,一股儒学大家的浩然正气如长河一般滚滚涌入北斗殿上来。“并无实据,捕风捉影,牵强附会,还到这北斗殿上信口雌黄,血口污蔑有功之臣,还装出一身正气,请问北宿侯,究竟谁才是‘国贼’,谁才是‘小人’,谁才是真正在‘为祸社稷’?”
北宿侯澹台若邪冷不丁被晁天瑞的这一通呵斥给骂懵了,过了片刻才回转过神来,但晁天瑞早已经掌握了全局的主动权,一下子把北宿侯澹台若邪给古凡戴的帽子,尽数扣到了他的头上,这可不容易消受啊!
但北宿侯澹台若邪如何肯善罢甘休,甫一回过神来,立刻对晁天瑞呵斥道:“兵部尚书,你虽领兵部,却不懂作战之法!玩忽职守在军法之中是何罪过?你可知道?”
晁天瑞淡然一笑,沉声回答道:“按我朝军律,擅离职守者,军士领五十军棍,奋武尉及以下削衔一级,罚俸三月,副统领及以上褫夺军衔,下狱治罪!”北斗王朝军队的战斗力多半都是依靠中高级将领来支撑的,所以对于中高级将领擅离职守的处罚最为严格,试想战场上缺了一个士兵,也许对战局没有影响,若是缺了一个本该出场指挥战斗的统领或者军侯,那还了得?除了兵败如山倒,几乎不可能有第二种结局。
“哼……”北宿侯澹台若邪冷然笑道:“原来尚书大人知道啊,在下还以为大人忘记了呢,那古凡又是何军衔?该当何罪?你这样歪曲是非曲直为古凡辩护,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晁天瑞闻言,对着耀武星皇拱手道:“陛下,若是古凡不去苍原,那情况会怎么样?陛下也看过前些日子的军情,心里想必十分清楚吧?”
“且不说他是不是该去,此子擅离职守,便是大罪,便不可封侯!”北宿侯澹台若邪狡辩道,死死扣住古凡擅离职守这一条已经敲定的罪名,几乎就是赖在地上跟晁天瑞争辩了。“若是开此先河,以后但凡有战事,军中人人擅离岗位,前往争功,回来封侯,那还了得?”
晁天瑞听得北宿侯澹台若邪的辩词,只是徐徐地说了一句话:“陛下,有一句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太祖北斗星皇曾定下统领一级的将官,只要于国有利,于大局无损,有便宜行事之权,古凡所为若是理解为便宜行事,便不为违背军律,甚至应大力提倡才是……若是各部统领都有古凡如此意识,出现在王朝最需要的地方,则我朝边疆,固若金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