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是谈这次粮食換木桶。冬天到了,渔业大队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住房要修,其中必须加固的占三分之一。不修不加固,坍房要压死人的!渔业大队人心慌乱,张支书急红了眼。事情被王建民知道了,动心了。去冬今春的‘农田规划’,刘书记亲自带领公社社员修通了‘东环主干道’,太湖大队今年没遭汛,取得了近年来的好丰收,家境好的想建新屋。正好江苏北山来人联系,要用木料换粮食;王建民知道这事关系重大,就打起‘渔民上岸’的主意,找到张大发,张支书认为此事违反政策,可渔业大队社员一听王建民说有木料换粮食,个个情趣激动,围着大队吵。渔业大队的干部开会商量,大队的干部也热昏了头,片面地理解,为社员解决困难就是为人民服务。大队原打算让社员凑上些口粮换上一船木料,可一统计,要修的住房太多,修谁家不修谁家?争吵了一天没法分。社员们说,粮食我们去借,睡安稳觉比什么都强。于是又凑了一船粮。社员们高兴了,大队干部一想,不行呀!队上的船还得修;又召集大家商量,又七七八八地凑了一船粮。八月十五,说是背山的木料到了,渔业大队正兴高采烈都准备着分木料,修房屋,结果,粮食被截住了……”
“不对!是四船,是五船粮食。”赵洪权抓住了把柄,“你是怎样调查的?”
“我正要说这第四船;渔业大队这船的粮食有问题!因为这船粮食是造屋用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宅基地不是规定‘三年不砌房归公所有’吗?有些人就利用这个机会,趁别人砌不起房,扩大宅基地;造不起五开间三进,就造个三开间三进,二开间三进……”
“林木森,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到老子造新屋碍了你的眼吗?”
“我只是一说,决对没有针对谁的意思,更不会针对你,赵洪权。赵支书,不要发火!我林木森决不眼红你造新屋,不但不眼红,还挺羡慕。真的,赵支书没见到过我舅舅家的三间房,土垒的墙,屋里连窗都没有,还有点漏;其实,我舅舅家的宅基地也够宽,作梦都想造个三开间三进两披厢的宅子。我还希望全公社的社员都住上三开间三进,五开间三进的宅子。赵支书,你也有这种想法对不对?你也想让万丰的社员都能住上三开间三进,五开间三进的宅子。要不,你也不会敢于违反政策,批给赵庆生五百斤储备粮,让他去换木料!”
“你,你胡说!没有,沈书记,王主任,绝对没有这事!”
“赵支书,不要发火!五百斤储备粮可不是你、我两个人口袋放得下的。有没有这件事,回头请陆主任去查一下就清楚了。其实,我是赞扬你,赵支书,作干部有时就得为了社员承认一些责任,就象张大发和渔业大队的大队干部一样。对不起!我这话不应在这里说。”
“你,你……”
望着赵洪权气急败坏的样子,在座的人都忍俊不禁。大家回味林木森这一番“讲故事”似地汇报,绕了一圈又把“功臣”赵洪权给套了进来;显然,林木森是把全部责任揽在了王建民一个人头上,至于张大发是受了蒙蔽,上了当。若追查,赵洪权也跑不掉。只是,张大发由此而不追查,事由又通不过去,若追查……大家脸上笑容方绽很快消逝了。他们都去过渔业大队,想到“渔民新村”的场景,心里顿时象堵了团羊毛,乱糟糟地。
沈心田咳了一声,调整了室内的气氛,说:
“木森,这么说,渔业大队一共参予了四船粮食。”
“是的。三船用于修船修屋,一船用于造屋。”
许巧珠问身边的刘水根:“刘副书记,修船修屋倒还有情可原,对不对?”
刘水根被问,有些恼火;哼了-声,说:“造屋的粮食坚决没收!”
“不对!扣都扣了五船,怎么是四船粮食?”赵洪权不甘心地问。
林木森淡淡一笑,说:“赵支书,还有一船是太湖大队的。”
“还、还有……”
“静一静;木森说完了吧?”王宏铭不等赵洪权说完,便说,“下面,老李说一下太湖大队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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