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帐外面的草皮一阵颤动,从草皮下面钻出一条条矫健的身影,这些人手里拿着弯刀,一个个面无表情,毫不犹豫的朝那百余锦衣卫飙云骑的高手冲杀了过去。
手都不曾从口中拿出,明晃晃的弯刀就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马进忠惨然一笑:“真是百密一疏,如此大事,竟然坏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巴图蒙克轻蔑的笑道:“安达,千万不要小看了女人,为了她们想要保护的东西,她们是可以付出生命的。”
“你用小王子威胁她。”马进忠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有些绝望地道。
“不然呢,除了那个小崽子,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威胁到满都海可敦的。你们明人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我会随意的带一个人到身边,不问他的底细,不问他的来历,甚至不问他的目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在大战即将开始的时候就带着所谓的徒弟和远房亲戚进入大营并且还腆着脸皮为侄儿讨要官职的人?
你以为本王能够当上草原上的达延汗一切都是侥幸?”巴图蒙克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一脚将本来就有些踉跄的马进忠踹翻在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此时马进忠心里只有四个字:大势已去。
他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样,被巴图蒙克玩弄于鼓掌之中。
就连一直以来都让他感到尊敬的张儒,此时在他心里的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显然他还是觉得张儒年轻了,考虑问题不是那么周全,才会让这一盘棋全部变成输局。
外面的战斗十分火热,后军那边的冲突在金帐亲卫大部队出现之后马上就平息了下来,冲动的草原勇士们变成了温顺的绵羊,除了那些真正想反抗的部落被彻底绞杀之外,没有太大的伤亡。
几千人的死伤,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
倒是一百多飙云骑的人和金帐亲卫打了个不亦乐乎,这些人都是王周从大明各地搜罗来的江湖高手,马上功夫不见得有多厉害,可马下功夫那可是个顶个的强。
三五个鞑靼铁骑中的精锐对付一个江湖汉子苦战百八十招,愣是拿不下来,一个不提防还被那些人用很是刁钻下作的法子弄伤了。
好在这些人的目的不是伤人而是离开,搞得那些鞑靼精锐没了战斗能力之后就退了。不然的话,鞑靼还不知道要死多少所谓的勇士,才能将这些人全部拿下。
饶是如此,鞑靼亲卫也付出了近二百人的代价。
这二百人的代价,留下的只有五具尸体,五人中有四人是战死的,一人是在被俘之后自戕而亡的。
小二百尸体的代价,那亲卫千夫长也没脸跟巴图蒙克这个大汗邀功请赏,灰溜溜的将战损报到了围剿叛军的名单中。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自己可以背负骂名,可不能让这些战死沙场的兄弟跟着自己一起背负所谓的骂名。
飙云骑的人走了,马进忠还在。
巴图蒙克将怒火发泄到了马进忠身上,二话不说就让人将他给拿了。
马进忠出奇的没有选择反抗,这个辽东汉子骨子里跟他的出生地一样寒冷,他坚信如果自己不想说,敌人无法从口中敲出一个字。
热烘烘的火炉烧起来,粗糙的十字架上就用铁链帮着这个肥胖的中原汉子。
巴图蒙克一如既往的将满都海揽在怀中,一双大手是不是在满都海怀中掏一把,那滑腻的感觉让他爱不释手。
“?日,我的好安达,你还是说出来吧!”巴图蒙克学会了明人的先礼后兵,并没有打算一开始就对这个救命恩人喊打喊杀。
化名?日的马进忠将脖子一梗:“巴图蒙克,你还是叫我马进忠吧!”
巴图蒙克喝了一口香喷喷的马奶酒,意味深长地道:“?日为马,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没那么重要。想活着就说出你知道的所有东西,不想活着,我不介意。”
马进忠呸了一口道:“老子也不介意,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巴图蒙克笑道:“好,你是条汉子,我是个娘们。”
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站起来一个前冲,醋钵大小的拳头一下就擂在马进忠的腹部。
马进忠被打得眉头拧成了结,脖子上都冒出的青筋,依然是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