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迟道:“那老头和那老板娘每天都这样吵吵骂骂吗?”
小姑娘笑道:“我一猜就知道你会问这个。他们啊,今天算是小动静了,估计褚老六今天有事,不然还不会跑这么快呢。他早上没事的时候都能戏弄的乔二嫂子一天做不成事情呢!”
吴迟道:“这小老头能耐还不小啊!”
小姑娘感同身受,点点头道:“脸皮厚,你能怎么着呢?你先慢慢吃,我还要忙!”
吴迟“嗯”了一声,道:“你忙着。”
小姑娘才走,坐在吴迟邻座的青年就热情地朝着吴迟道:“哥们,外地来的吧?”
吴迟“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那青年直接坐到吴迟的对面,道:“你也觉得那褚老头有意思?”
吴迟笑了下,道:“我就觉得这老头……挺不要脸的。”
青年一拍大腿,道:“哪里是‘挺’啊?简直就是不要脸!听家里人说他以前挺斯文的,自打从外面回来之后就成这德行了。不是调戏人小丫头大姑娘,就是找澡堂子里青年小伙的乐子,一天到晚就没见他消停过。十几年如一日,不改其乐,脸皮绝对比城墙厚!”
吴迟心上一动,道:“他以前在外地工作,回来有多久了?”
青年只顾自己说着,倒没有注意到吴迟的神色变化,想了想道:“有个一二十来年了吧?”
吴迟不由一喜,道:“那这老头大名是不是叫‘褚平月’?”
青年挠了挠头说道:“听说是这个名吧?我也不确定。反正他们兄弟七个都是平这平那的,他平月亮上去还是谁反正都他们家的,我们叫‘褚老六’、‘褚老三’叫惯了,一下也分不清谁是谁。”
吴迟控制住内心的欣喜,道:“这老头住哪儿?要找他怎么找?”
青年手一指,道:“那儿有个‘平江浴室’看到没?就是他们家开的,你进去就能找到他。不过那老头不良嗜好挺多的,你可别找他给你搓澡!”
青年是有什么说什么,回过神才想起来问:“我说,你打听那老头是不是想让他传你两招?”
“啊?”吴迟一愣 ,不明白这青年话中是什么意思。心想:难道他知道褚平月是高人?
青年猥琐一笑,道:“谁不知道褚老六对付女人特别有一套?别看乔二嫂子骂他那么凶,都是做给我们看的。要不是……嘿嘿!”
吴迟见青年笑的那么猥琐,心想:这里面有古怪啊!难不成褚平月呆在这儿就是为了调戏大姑娘和小媳妇?然后咳嗽一声,将脑子里乌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说道:“他是我叔叔的一个故人,我这次过来便是代我叔叔问候一声。见他在这儿过的这么惬意,想来我叔叔可以放心得下了。”
“惬意?”青年嗤笑一声,然后道:“恐怕不见得吧?”
吴迟疑惑地道:“难道不是?”
青年一脸的冷笑道:“褚老六在外面要不是遇到什么事故能心性大变?当年他离开的时候斯斯文文,一表人才,不知道多少人明着暗着喜欢他。可你看看现在,谁不当他是个笑话,耍猴一样看着他每天在那儿表演?”
吴迟一愣,他和褚平月素未谋面,还以为他生来就是如此,现在想来,应该是和当年的事情牵扯甚密了。
一念至此,吴迟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他还是把当年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不是谁都像杨建峰那样甘于品尝寂寞,心甘情愿的接受不属于自己的命运。
“当年老头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要我这般来偿还?”吴迟在心中郁闷地想着。
心中诸多念头一一略过,吴迟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喜怒不形于色这对他来说早已是常事,面前这青年虽比吴迟大上几岁,但论起江湖经验,在吴迟面前他就是一雏儿。
“大哥对他很了解吗?”吴迟不动声色地问道。
青年苦闷地摇摇头,道:“谈不上什么了解,只是听家里说过不少他的事情,感觉挺惋惜的。好好的一个人,当初出去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能闯出一番名头来,哪想回来竟是这副鬼样子,谁看着不心酸啊!”
吴迟本想说什么,哪想这青年自己倒挺看得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自古成王败寇。只是说说简单,一想想都觉得不是那么个滋味。要是有选择,谁不想成功啊?”
吴迟道:“是啊。不过凡事也都注定。即便人人成功,相互攀比之下总会有失败者。挫败感往往不是别人给的,要么时事造就,要么自己想不开。”
青年想了下,笑了一声后站了起来,道:“看不出你年纪不大,懂的道理不少!我先上班了,有机会见面的话再聊吧!”
“好!”吴迟也应了一声,他倒觉得这青年挺有意思,这地方的人都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