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方德现在还让你住在东厢房呢,那是给客人住的地方,主卧可从来没让你踏进去过。再者说了,方世玉是方家唯一的香火,漂亮女人却想找多少都有,真不知道这女人的优越感和自信心都是从哪里来的。
凌多多这个外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见方世玉气得都笑了出来,出声道,“忘了你三拳打死雷老虎的事情了吗,万事都要冷静应对。”
方世玉扭过头来,看着他道,“放心吧,大湿,我方世玉不打女人的。”
凌多多一脸无奈道,“你上擂台之前还说自己不杀人呢,气急了不照样把雷老虎打得脑浆都迸裂了吗?你自己什么脾气自己难道还不清楚,一生气起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方世玉已经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飞快扫了一眼孙晴吓得铁青的面皮,摸了摸头皮:“你可千万别说了,我本来都忘了雷老虎死的时候满台子红的白的到处都是,跟撒了辣椒的豆腐脑似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孙晴干呕了一声,二话不说捂着嘴巴扭头跑了出去。
“就她这点胆子还敢跟我斗,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就撕扯不下来,要不是她天天都要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我还真不想这样吓唬一个女人。”方世玉朝着她的背影吐出了嘴巴里咬烂的枣核,坐回位子上继续剥桂圆,“大湿,这只是一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别放在心上。”
“我是无所谓,不过就是聒噪了一些,我是担心你会放在心上。”凌多多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要是心情不好不用硬撑,表现在脸上总比憋在心里要好。”
“其实还好了,我刚刚就是差一点忍不住告诉她,其实德哥已经破产了,想想她知道时候的表情,那一定非常、非常有意思。”方世玉颇为得意地笑了一声,又迅速摇了摇头,“不行,打蛇要打死,我得选一个合适的机会一股脑地告诉她,那样才有意思嘛!”
凌多多无奈地摇了一下头:“那花姐最近怎么样,她还好吧?”
方世玉神情诡异道:“她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并且也已经找到了新的依靠,但是我总感觉怪怪的,似乎这种转变还不如她前几天天天以泪洗面的时候呢。”
凌多多被他古怪的形容弄得愣了一下,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方世玉站起身来,学着昨天下午苗翠花的表现,带出一脸神经质的兴奋和喜悦来,比划道:“我现在已经买了好几匹布,只要我能够卖出第一批货,那我就有本钱进很多的货,接着就卖出第二批、第三批……”
他说到这里,惟妙惟肖地在厨房不大的空间里翘着脚尖转了一个圈:“很快很快,我就能有自己的绸缎庄,哈哈哈哈……然后呢,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大,跟着呢,杭州,广州,全部都有了我的分店,哈哈哈哈……”
“……”凌多多硬着头皮打断了他的话,试探性问道,“你娘是不是还顺带着脑补出等她成了全国第一的绸缎商,你爹跪在她脚下求饶的场景?”
方世玉受惊一般蹿出去好远,指着他道:“大湿,你的内心好邪恶啊——花姐才不会想得这么出格呢,她只想象了我爹没了生意来求她的场面,还暂时没有下跪的情节。”说到最后,他有些不确定了,“没准有,但是她还没说完我就给打断了……”
凌多多叹了一口气:“那还好,还有救,你娘现在是妄想症中期症状,为了你娘身心健康发育以及社会的长治久安,你可以在适当的时候给她讲一讲‘多看大夫身体好’的道理。”
“她现在哪有时间去看大夫啊,每天忙着卖那批布料,吆喝了三天,赚了五个铜板。”方世玉学着苗翠花的模样,往桌子上一趴,伸出手朝着前方做出拽人的动作来,“卖了卖了,你说多少就多少,别走啊!”
这就能看出来苗翠花病得着实不轻,凌多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动动嘴唇却骤然神情大变,站起身转头看向厨房外面:“有人!”
“有人?”方世玉跟着看过去,见外面天色都已经晚了,压根不见有人,纳闷道,“你听到什么了?”
话毕,一道清风拂来,把厨房中关着的窗户给吹开了,凌多多把手中执着的扇子朝着窗户那边投掷而去,把那道风从中劈开。
他眯起眼睛,听到围墙处悉悉索索的细碎声音已经消失了,上前几步捡起那把扇子,又递给方世玉:“你看,整个扇面都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