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势十分明显。故此,我才会担心你们也不肯与朝廷配合。」
「朝廷?哼!」屈戎玉冷嗤一声,道:「蜀中崔旰割据多久了?朝廷管动了
吗?便这江西道的赋税,按数缴了吗?此事你该再清楚也不过!朝廷若有馀力,
我爷爷何必劳心至死!」
李泌道:「不差,自安史乱发以来,朝廷果真能说动就动的兵马,仅馀朔方
一支而已。但近来有一事,诸位小友应无所闻:卢龙节度使朱遣其弟朱滔入京
,表明愿入京朝圣,并领麾下五千军兵参加秋季边防。」
「卢龙节度使入京?那又怎样?」诸葛涵疑惑了。她虽然书读得不少、人也
聪颖,但究竟对於当代政事并不清楚。
怀空立即解释道:「那是管辖河北地区军马的将军。河北地区的节度使自安
史乱发以来,至今二十年,未有一人入京面圣过,全都成了割据一方的藩镇。今
次朱大人愿入京,便等同宣告朝廷多了一支可用之兵。」
诸葛涵点点头,道:「如此说来……河北就有一支军队可以守御塞北。那么
,即使回纥、倭族同时二方进攻,丐帮也该有馀裕拨出人手。」
「便是吐番也来,朔方军马亦可抵得一时。」君弃剑喃喃说道。朱准备入
朝,果然是一件大事,大大的好事!
形势似乎改善不少了。
屈戎玉听了此事,反倒面有憾色、不住喃喃自语。她在想:这朱为何不早
几个月入京?如此一来,爷爷的担子轻了、负荷减了,或许就不会心瘁而死。当
下便是在暗骂这猪痴……朱!果然是猪脑袋的大白痴!他弟弟叫啥?朱滔?猪
头!一个猪痴、一个猪头,果然是兄弟!
李泌道:「山人有个建议:诸位可就此北上,与朱入朝部队会合,先与他
打好关系。面圣时,便在御前将此形势挑明了,告诉朝廷:江南有你们守着,朔
方与卢龙两支军马可以尽力对付吐番、回纥。这对朝廷必然极有帮助!你们要知
道,即使眼下回纥并无军马侵我疆界,但光那赤心卖马,便已使我府库虚耗!前
线将士拚死作战,所为何来?不就是让家人过得好一点吗?拚着性命打了场胜仗
,求的就是一点封赏罢了。若是朝廷的金银布帛全给回纥半卖半抢拿去了,要用
什么来犒赏前线将士?若能挡得回纥,朝廷就不必再理会赤心,府库有了积盈,
能够赏给将士,自然更能激发士气!此乃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我军将士若能
痛宰回纥吐番几场,使其不敢正视我大唐疆界,如此一来,再复『天可汗』盛名
,即非空谈!」
众人一想不错,也都颔首称是。
计议已定,李泌又道:「诸位稍候。」他转入内堂,过了会儿,提着一个褡
裢出来了,道:「朝廷执意要山人食叁品俸禄,但山人用不着许多,今正可赠些
与诸位作路费。褡裢中有我的亲笔信,你们到京,可呈御览。」
君弃剑慨然接过褡裢,知道北会朱事不宜迟,当即告辞。
四人回到舟上,放舟北行。
船未离彭蠡,诸葛涵觑得屈戎玉不在左近,又见君弃剑直望着东方,便行至
君弃剑身边悄声道:「哥,你是在看苏州、苏杭叁帮,还是在看鄱阳剑派和蓝沐
雨?」
君弃剑一怔 ̄此二事一为公、一为私,其实都是!但他的立场却不允许显露
私心,便答道:「我在看苏州。」
「骗我!」诸葛涵噘嘴道:「你这样看法,不怕璧娴姐姐又生气?」
「她的脾气原本很大。」
「 ̄哥,我说我的看法喔。其实璧娴姐姐明明很好,以立场、处境来说,
我认为她比沐雨要适合你。」
君弃剑听了,只能哂笑两声。须臾才道:「你有没有觉得?璧娴其实很像程
阿姨、沐雨就像乾妈……她们的特质是这样,我觉得很相近。」
诸葛涵讶然道:「你是用爹的眼光来下决定的?」
「算是吧……」
「可是……最后娘和妈妈也是二女共事一夫了,两边都作了让步。我觉得,
璧娴姐姐不是会让步的人。这是正常的,如果是我,我也不让!什么男尊女卑?
一派胡言!」
「你不用让,他不是会见异思迁的人。」君弃剑朝船尾望了一眼,怀空站在
那儿。
诸葛涵脸上一红,急道:「我!我还没答应!而且他也没说过!等下!现在
不是说我,是说你!你打算怎办?」
「顺其自然吧!我和乾爹相处不过两个多月,实在不能说从他身上学得了多
少,何况当时我才叁岁。不过乾爹那绝不妥协的心态,我似乎倒是学着了。倒是
 ̄乾爹教过你些什么?」
诸葛涵闻言一怔,疑道:「教我?哥,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爹的手……」诸葛涵只说到一半,怀空忽然冲上前船甲板,道:「有人追
来了!」
他们往四方一望,这才发现怀空说错了。
不是追,是围!
「是彭蠡六帮的船,」屈戎玉行出船舱,只望了由六方迎上前来的楼船一眼
,便断定了对方的身份,冷笑道:「不知死活,还敢来追!」
君弃剑却觉得并不是那么单纯。
他在『回梦汲元阵』中死而复生之后,送了蓝沐雨回鄱阳剑派,再至彭蠡湖
上,即曾遭彭蠡六帮围剿。当时六帮人马是被屈戎玉以支字片语逐走了。这彭蠡
六帮与洞庭四帮一个样儿,对云梦剑派都是又恨又惧,不敢招惹。他们必然知道
屈戎玉也在船上,为何还敢再来?
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停船!收帆!」君弃剑出声吩咐水手:「你们都下到船舱去,别要受到牵
累。」
便停在这儿,看看这彭蠡六帮又要搞啥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