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援兵未至,朱建和柳云风等人又在原地未动,桑赞也不着急。听到朱建出声,邀请李焱和蔡卓上前一谈,桑赞只是冷眼旁观。
谭泗怀久在官场。此时,谭泗怀从地上爬起来,见李焱和蔡卓朝朱建走过去,心念一转,已是暗道一声“不好”。
谭泗怀想要给桑赞使眼色,但自己刚爬起来时,好几个人都看了自己一眼。此刻,桑赞又在冷眼看着李焱和蔡卓二人。使眼色的话,桑赞能否看得到不说,还有可能会被其他人发现。
此刻,谭泗怀只希望,范先生安排的其他人尽快现身,随之立即发动杀局。
待李焱和蔡卓走近身前,朱建对李焱和蔡卓拱了拱手,说道:“刚才的事情,请问李副使和蔡副使是否已经看清楚?”李焱点了点头,答道:“大世子,适才之事,李某看得一清二楚。”
蔡卓本来不想答话,听到李焱这般回答,也只得说道:“大世子,蔡某也看清楚了。”
朱建也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既然如此,朱某一人戟杀北朝使臣之事,李副使和蔡副使也看得清清楚楚了?”
朱彦闻言,连忙喊道:“大哥!你不能一人……”柳云风、独孤寒、张铭、孙思和北少林四僧等脑子转得快的,也若有所悟。
谭泗怀和桑赞眉头同时一皱,正待要说话时,朱建已经打断朱彦的话,对他厉声喝道:“二弟!住口!”神色之间极为严厉。
从小到大,朱建对朱彦一直都极为呵护。这还是朱彦第一次见到自家大哥对自己这般疾言厉色地呵斥。但朱彦心中清楚,自家大哥此刻对自己这般模样乃是为何。朱彦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一双眼睛也变得通红。
朱建喝止住朱彦之后,继续对李焱和蔡卓问道:“李副使,蔡副使,朱某杀人一事,你兄弟二人是否已经看得清楚?”李焱不理会身后蔡卓的轻咳,一咬牙答道:“大世子。李某看的清楚。”
朱建再次对李焱点了点头,又转头对谭泗怀说道:“谭大人,朱某戟杀北朝使臣之事,谭知府是否也看清了?”
谭泗怀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不敢对桑赞或者李焱等人使眼色,踌躇了一下,对朱建拱手道:“小公爷,适才乍逢大变,忙乱之中。下官倒是未能看清,事情的整个经过如何。”
朱建沉声问道:“那谭大人可看见,本世子的戟尖之上,刚刚还挂着北朝使臣?”谭泗怀听到朱建的自称和口气尽皆一变,心中一凛,答道:“这个,本官自然是看清楚了。”
朱建又扬声对北少林四僧道:“四位大师都是高僧,可曾看见晚辈杀人?”明睿大师、明解大师、明道大师和明空大师此时已明白朱建意欲何为,心中俱是一叹。明道大师回转身,口宣一声佛号。对朱建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等人,确实看到小公爷杀人。”
朱建对明道大师施了一礼,复又对李焱道:“李副使,如今有李副使、蔡副使、谭大人和北少林四位大师做见证。朱某戟杀北朝使臣之事,可有疑问?”
李焱尚未答话,桑赞喝道:“慢着!”随即,桑赞阴森森说道:“世子,你这是要将杀害我朝王子殿下之罪都揽在自己身上,想将你兄弟包庇下来么?”
桑赞话音才落,独孤寒喝道:“兀那北朝的什么国师。襄阳城中之事,自有我朝官员定夺。我朝官员尚未说话,你一个北人,张牙舞爪的。意欲何为?”
一众北人闻言,尽皆大怒。桑赞冷冷地对独孤寒道:“你又是何人?我朝王子殿下于此处被你等所害,尸骨未寒。你等这便想要当着本座和我朝勇士的面,瞒天过海吗?”随即,大喝一声道:“你等是欺我北朝无人么?”其他北人也随着大喝一声:“嗬!”
独孤寒嗤笑一声,朗声说道:“小爷是什么人?小爷不过是中原一小民。不过。即使是小爷这样的中原小民,也不是你们这些北人龇牙咧嘴瞎叫唤几句就能吓唬得住的。”
自北少林四僧和柳云风等人将桑赞等人拦下后,围观的人群,便越来越多,胆子也越来越大,靠得也越来越近。适才朱建和李焱等人的这番对答,围观的人群都听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些有见识的,已经对其他人悄悄言明,将北人的什么三王子一戟戳死的,乃是保国公府的世子。
保国公在中原之人的心中是何等人物?一个北人的王子,在中原人心中,又能算得了什么?更别说,中原和北地,此时正是出于交战状态的敌国。
听说是保国公府的世子将北人的什么王子给戳死了,此时又听到,保国公府的大世子为了保全自家的兄弟,要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围观的人群,都在心中暗自翘起了大拇指。
此刻,听到独孤寒这么一说,人群中又暴出几声喊声:“说得好!”
听到独孤寒的回答,再听到人群之中的叫好声,桑赞头上青筋一闪,一群北人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谭泗怀见不是路,连忙转过身来,对桑赞拱手施礼道:“国师请莫要着急。待下官等人听完世子之言再说。”一边说着,一边趁背对着朱建和柳云风等人的工夫,给桑赞悄悄地飞快使了个颜色。
桑赞将谭泗怀的眼神看在眼里,冷笑道:“本座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