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通报与寒暄后,张残诚恳地问道:“前辈可否告知那个门派的详细?”
独臂老叟五官平和,看上去极为谦逊,似乎所懂所学越多,便越不骄不躁那样,总让人觉得他是个从不会生气的人。
而听了张残的话,独臂老叟却是摇了摇头:“惭愧,对此门派,老朽除了知道它自古以来都是一脉单传之外,别无所知。”
这话其实碧隐瑶已经告诉了张残,所以张残也不觉得意外,便顺势问道:“前辈觉得,倘若晚辈放弃真龙之血,是否便能脱身事外?”
独臂老叟又是摇了摇头:“张小友倘若在被袭之前如此,或许还有可能。但是眼下这个门派既然难得出山,并且第一次出手却未能成功,又岂会善罢甘休。”
不理会张残难看的表情,他看了看张残和完颜伤:“两位要小心了!现在两位,根本没有任何退路。”
张残沉默了良久,方出声道:“敢问步静小姐,现在仙踪何处?”
出了营帐,张残看着满天繁星,忽然之间有些留恋:会不会在明天,自己就会永远见不到这样的湛蓝?
止不住看了看完颜伤,张残真的有些后悔将他拖下这趟浑水。如果自己从未见过这真龙之血,该有多好!正要去表达一些歉意,完颜伤却微笑道:“此去的路上,张兄说一个字,我就打掉张兄一颗牙。”
看着完颜伤洒脱的样子,张残不知为何,忽地感觉自我孤单或许潇洒。但是在遇到困难时,有个人站在身旁共同面对的感觉,更好。
即便步静乃非常人,也会避嫌不出现在军营之中。循着独臂老叟所指,张残和完颜伤来到不远处的溪水旁。来时的路上,张残确实一句话也没说。一者是心情沉重,二来说多了也是矫情。
还未看见步静,碧隐瑶倒是先一步出现,亲热地挽着张残的一只胳膊:“张小哥来找小妹我了?”
张残愁眉苦脸地看了碧隐瑶:“碧大姐装嫩的功夫越来越娴熟了。”
碧隐瑶咯咯笑着:“动心不?”然后又捏了捏张残的胳膊,诧异地道:“怎地这么僵?”
张残没好气地说:“微微一硬,表示心动。”
碧隐瑶先是一愣,然后根本止不住笑意,越笑越烈,连眼泪都出来了:“多谢心动。”
没走两步,张残忽然之间不由自主就变得肃穆,抬起头,果然步静就在目之尽头卓然而立。此次乃是求人,张残便回头冲着完颜伤道:“完颜兄请在此稍候。”
完颜伤做了个潇洒的动作,没有说话。而碧隐瑶也做了个请的动作,完全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张残沉稳了一下心神后,才继续前行。而随着每一步迈向步静,张残都越发觉得气氛凝重,让人根本生不出丝毫亵渎与嬉戏的心理。仿似经历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后,张残才来到步静身后。
长白仙洞真不知是一个怎样的存在,竟能培养出步静这样气质有如雪莲般绝世独立的人物。还未到步静的身边,张残似乎都觉得有无形的仙意氤氲萦绕。而站在她的身边,张残更觉得远离了尘世一样,正身处净土。她身上散发出的倾心净神的独特,更让张残觉得万事万物都无关紧要,再不值得为其分神。
然而张残还未表明来意,步静已经彻底将张残打进了无底的冰冷深渊:“跪下,向我效忠。”
一瞬间,张残愣在那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