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点了点头,陆敬新又道:“师弟,本来这些过往,我都已不再打算说与你听的。不说是我,便是我们的许多师兄,都闭口不言,自然便是因了不想你们知道这些过往。不知有不知的好!”沈若复笑道:“自然是不知的好,若不是知,我就全然没有顾忌。师兄今日说得够清楚明白了,但我过后一样将它忘得精光。我没有师尊们的涵容,或许修行个几百年后,会有那么似是而非的一点半点,但目前就是没有。我也不打算受他的欺压,他也未必好意思提起他反叛师门的前尘往事来罢?那就正好!师兄今日所说过的,我天亮便会忘记。我可不想与别的师兄们那样,束手束脚。由着他们欺侮,说我六亲不认也好,说我目无尊长也罢。他哪里有六亲、尊长的样子?”
陆敬新冷笑道:“师弟,他就是太有尊长的样子了,才会如此。按理说,他离开了万法玄门,重新投师修行,所投的师父,不过与咱们的师祖平辈,他就该矮一辈才是,与咱们的各位师尊同辈,对咱们的师祖持弟子礼。但他却不然,依旧用长咱们各位师尊一辈的态度来面对咱们的师尊,总是压着一头,言语间也总是无礼之极,真是让人恼火。偏生万法玄门与咱们的关联是无法摆脱的,师尊们也只能任他胡为了。”
沈若复也冷笑道:“难怪他的弟子总是惹事生非,然后却又蛮横无礼,有其师必有其徒。”陆敬新道:“还不止此,他是将自己从前与咱们师祖平辈相称一直沿袭到如今的弟子身上的,你们看看他门下弟子,哪一个在咱们面前不是那样蛮横霸道的。按理说,就是论起修为来,我也不信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人家就是那样的与咱们过不去,只怕就是平波道长指使的也说不定。不过师弟,你们可千万不要把这些事记在心中,只管按从前的来。该与他们对着干,便与他们对着干,千万不要示弱。”
韩一鸣心中正是这个意思,道:“师兄放心,你可什么都没说!”陆敬新道:“本来此事,我是绝不想说的,我们这些做师兄的,都不想将这样憋闷的事说与你们听,正好师尊们也来不及说,索性就让你们任性下去。但罗姑自平波道长门下弟子身上看到了许多,我担心她无意之中与你们说起来,你们太过意外,这才说与你们听的。”沈若复与韩一鸣都是一愣,罗姑看到了么?沈若复反应快,问道:“师兄,罗姑看到了什么?”
陆敬新道:“唉,说起来,她也不曾看到许多。但她看到了平波道长这几名弟子身上都怨气极重,并且是对着咱们怨气极重。她不明所以,所以问我。我只挑些不相干的说了,想来她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人情世故也知晓不少了。虽不会问你们,也不会过问此事,但言语之间偶尔带出一句两句来,乃是防不住的。这若是在平时倒也罢了,怕的就是紧要关头出来这么一句两句,令你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