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复与韩一鸣都默然不语,过得一阵,韩一鸣道:“师兄放心,我是绝不会在紧要关头手软的。”沈若复道:“哈,师兄,你只管放心。我这人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些了。我可不会将上几代的恩情看得比天还大,你也不要对别的师兄说咱们知道了原委,我们正好装作不知。说起来也真是可恨。若是那老杂毛自己一人欺压在咱们头上,我也只能咬咬牙咽下这口气去了。他却惩着他的弟子来欺压咱们,而他的弟子也真就前来欺压,别人做何想法尚且不论,我可绝不会忍气吞声的。”停了一停道:“师兄,罗姑怎么能看到那老杂毛弟子身上的怨气?”
陆敬新道:“这也大出我的意料之外,罗姑白天看见他们还只觉他们骄横跋扈,她也是避事之人。但她极让人开心的就是看出了青花小苍龙却不出声,任由他们送上去被咬,这一点让我得知她心中的是非观念与咱们一般无二。这我就放心了,日后咱们若是与平波道长门下的弟子有所冲突,她最多是袖手旁观,不会干预,也不会出声。她是阴阳两界的指路人,所谓的魂魄,不外是一口气,她能看见这样的气,能看见他们满身满心的怨气也就不足为奇。怨气,不也是一口气么?”
三人谈了这些时候,罗姑一直不出现,眼看着天空慢慢有了霞光,林中晨鸡动野,鸟鸣声声,天已亮了起来,都收住话头。别的不必再说,平波道人门下那四名弟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前来寻他们的不是。往日风平浪静,他们还要寻出些许不是来,何况现下有了借口,这不是不寻,岂不是白白放过他们了么?何况那姓宋的弟子,一心要将他方师兄被咬归罪于灵山派的故意而为,不知下去,会胡说八道些什么。但定然不会是什么好话,他们颇有些唯恐天下不乱,韩一鸣本不怕他们,虽说他修为并不高,但对付这几个人,还真不放在心上。沈若复私下里对韩一鸣道:“小师弟,陆师兄是知道过往的,不好与他们公然放对,也好,闹得不可开交了,他出来转寰一下,只会有好处。他说这许多与咱们,便是让咱们去与他们作对的。虽说咱们不喜好挑起事端,但事来到面前,咱们也不向后退。师兄们是知晓端底,只怕还是当着他们面知晓端底的,不好与他们作对。咱们可没当着他们的面知晓事端的,只管按自己的想法做就是了。要是连咱们都忍气吞声,那灵山上上下下还真被这老杂毛及他的弟子欺侮尽了!”
这话颇有些对韩一鸣的心思,若是平波道人仗着辈份欺侮灵山弟子,灵山弟子还真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他毕竟与灵山师祖有着那样的关联,就当给师祖面子,也不便与他当面敌对。可他要是惩着弟子也前来欺压灵山弟子,那就于理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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