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风晴朗为之诧异的是,坠入这个陷阱的刹那,前面在漆黑中的惊恐也为之消减,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惶,或许这些液体竟然是温暖的,或许是水中映射出透明的光线,终于结来了漆黑,也或许是……
但这些猜测念头已嘎然而止,四周光明大盛,他努力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张张巨大无匹的脸庞,全部欣喜的看着自己,他想开声说点什么,却听到自己发出婴孩哇哇大哭的声音!
惊骇的情绪一下就涌上风晴朗的心头,天啊,我中幻术了,我中了古人的幻术!古人竟然和自己一样恶趣味,让人变成婴孩,再经历一生吗……
这些念头让他感到疲倦,强烈的疲惫感涌上心头,嘴角边涌起一丝自嘲的弧度,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渐渐恢复意识,隐约听到声音,只觉那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四周安静一片,唯独只有那声音的存在,他也不敢贸然睁开双眼,很想动脑筋去判断目前的处境,却只觉思维一片迟钝,就像一匹妄图奔驰的野马,却因为被栓上了套子,后面还拖着几辆重货车,根本无法飞奔。
忽然,他感觉旁边有人在撞了撞他,还飞快的低声说了句什么,这是他听不懂的语言,以一种圆润的音节结尾,他还待判断这种发音,那来自遥远天际的女声已经结来,只有一阵脚步声快速接近。
近乎本能的,风晴朗睁开了双眼,四周是一片太古书籍中才能看到的画面,一个充满太古气息的课堂,一切都充满了淡淡的金属质感,继而,他发现,自己已经是一个少年,还身穿着古人们的服饰,简洁、缺少口袋,缺少基础防护,很不适合在野外生存……
他犹在观察和思考时,前面那女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却来到咫尺之间,一个带着金色镜框,身穿古人长裙的中年女子,站在他的课桌前,正怒视着他,大声斥责着什么。
风晴朗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愤怒,环视四周,同学们的目光大多是同情,也不乏嘲讽和幸灾乐祸,扭头左边,一个大眼睛的女孩用力眨了眨眼,努力表达着歉意,风晴朗只好也牵了牵嘴角,以示回应。
冇但他这样的态度,似乎彻底激怒了这位中年妇女,她在风晴朗的课桌上,飞快按动了几下,那课桌上边缘的金属面板,马上飞快回应出一列数据,风晴朗想,这是不是古人的课堂处分?
中年妇女用力指着课堂外面,风晴朗虽然听不懂,但明白,人家是让自己走出去。
他站了起来,不禁再次思考,这是什么类型的幻术,直接跳跃性前进吗?我刚刚还是婴孩,接着就是十来岁的少年了?
但这样过快的思考速度,就像野马想再度飞驰,却无法脱缰,只有前膝跪地的下场。
他只觉脑门一晕,整个人就直直的跌倒在地,整个世界重归于黑暗。
当风晴朗再睁开双眼时,四周的场景再次变了,那是一片雪白中略带缤纷,底色却是深沉的厚重,这是婚礼的教堂,四周全是灿烂的笑脸……
风晴朗觉得有点似曾相识,又觉得理所当然如此,忽然更觉得莫名的惘然,他有点记不清自己是谁了,一些陌生的记忆倒涌而入,是他梦到了一个叫“风晴朗”的人的故事,还是风晴朗陷入了现在这个自己的幻想……
接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干点什么,原来,他是这场婚礼的男主角,一位身穿礼服的新郎,他还得回答主婚人的话,还得和新娘交换戒指,直到他揭开婚纱,将当中主角看清楚时,才发现这女子异常面熟,哦,对了,就是少年时的同桌,那位唤醒自己的大眼睛女孩。
当他如蜻蜒点水般吻过新娘的樱唇,一些回忆再次倒卷而回,全是他和这个女孩一起成长的喜怒哀乐,顿时,他的思维像是清晰了一些,嘴角不禁也溢出弧度较大的微笑。
美丽的新娘轻声道:“还记得那一年的十月里人来人往,全城都是那美丽的月光,我们总喜欢在人群里面追逐着,我们曾经钻进一场陌生的婚礼,和眼前所见,何其相像。就像是昨日,又像是今天!突然很担心,有一天我们会不会一切也恍若一梦,梦醒时,已经是垂暮年华……”
风晴朗怔住了,因为那些不断卷入的回忆,他听懂了这种太古语言。
但这短暂的愣神过后,又是一阵更深沉的思索,不是因为新娘的话勾起他的回忆,而是这样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很像他身边的一个人。
南星魂,她是南星魂!?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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