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跳转的如此快,厉泽阳眼底划过错愕。
不过,只是片刻,他便反应过来,做这事的是倪初夏,脑袋里天马行空,也没什么是她做不了的。
“大晚上拍什么?”
言下之意是,他并不太想。
一向对这方面不敢兴趣,虽然是有手机,但平常用的最多也就是电话和短信,偶尔是GPS定位。
为了方便联系她,才下载的微信,好友就那么几个,也只和她聊天。
说起自拍,还真没有过。
“就拍几张好不好?”
倪初夏不管他愿不愿意,拿起手机点开了相机,“除了结婚证件照,我们都没合照呢。”
“一张吧,拍完就休息。”厉泽阳做出让步。
倪初夏连连答应,心里暗想等真正拍起来,就不会是一张了。
两人靠在床头,倪初夏拿着手机先试拍了一张,看到照片时眉头紧锁,不满说:“表情自然点嘛,看着好像是我强迫你一样。”
可不就是强迫嘛?!
心中虽这么想,到底还是配合着她拍了一张又一张。
鉴于他这么配合,倪初夏偏头在他脸上亲了又亲,“奖励你的哦。”
“嗯,是该奖励。”
拍照是技术活,比他出任务还要累。
倪初夏来回翻看照片,最后选中了一张照片,“我最喜欢这一张,你觉得怎么样?”
照片中,厉泽阳穿着烟灰色睡袍,她穿着浅粉色同款睡袍,他抱着她,侧脸亲吻她的脸,而她则用余光看着他,眼中含笑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涩。
“挺好的。”
“你好敷衍。”倪初夏佯装不满,低头继续点着手机。
厉泽阳好笑看着她,“那我应该怎么说?”
“你应该夸我啊,人美技术好,迷人又可爱。”倪初夏说着,弯下漂亮的眼睛。
“人美赞同,技术还有待调教。”厉泽阳正派开口,教人听不出异样来。
“我的技术不好嘛?拍的多……”
反应过来后,倪初夏怪嗔瞪着他,伸手捏着他的脸,“妖怪,快把那个正气十足、沉敛的老男人还回来!”
厉泽阳:“……”
两人算是闲扯聊天,一晃快到十一点。
厉泽阳催促她睡觉,抬手把灯关掉。
白天实在是累,熬到十二点很困难,倪初夏强忍困意把开始选中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配上一串文字。
‘我和你,我们在路上,才是旅行的意义。’
九宫格,顺序排列好,第五张是自拍中她最喜欢的那张。
刻意调暗了色调做了处理,仅露的半张脸也令人看不真切,不熟知的人并不是知道他是谁。
发完之后,等不到看评论和点赞,扔了手机睡过去。
……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翌日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十点钟,真正的日上三竿。
床上只有她一人,撑手起来的时候,发现浑身无力,腰部和小腿酸胀的不行,像是被重物碾压过。
她总算明白厉泽阳昨晚说今天休息的意图,起床都困难,别说去其他景点跑了。
倪初夏继续在床上躺尸,从这边翻到那边,再从另一边到这边。
无聊了,就拿起手机,刷了微博,看了朋友圈。
昨晚那条朋友圈,有很多评论,同学大抵都在猜测和她合照的男人是谁,看到猜测某位明星时,倪初夏乐呵地笑着,她老公可比现在的明星帅多了。
高中同学还有猜测是云辰的,她一律回复抠鼻的表情,以示无奈。
厉泽川和岑曼曼的评论很一致,前者感慨倪初夏本事大,能让了厉泽阳入镜头,后者则是说这次不像是强迫,令她哭笑不得。
评论看完回复之后,倪初夏从床上坐起来,听到外面有动静,起床推门出去。
厨房里,厉泽阳把熬好的粥盛到碗里,有放到一边装凉水的盆里冷却。
除了粥,旁边碟子里放着煎鸡蛋,站的很远,都能闻到香味。
男人转身看过去,见她头发乱糟糟,没换衣服,提醒:“快去洗漱换衣服,吃完下午去钓鱼。”
进房洗漱好,出门已经换了衣服。
上身是白色一字肩碎花雪纺衫,下身是浅色热裤,露出白晃晃的修长细腿。
坐到饭桌上,倪初夏一口喝下半碗粥,含糊不清地问:“你中午不吃了吗?”
因为起得迟,早饭和中饭合并是常有的事情,她已经习惯,但是厉泽阳是男人,中午饿了怎么办?
厉泽阳抿了口粥,下巴抬起轻点一旁的饭盒,“里面有寿司,可以中午吃。”
倪初夏眼眸一亮,托着下巴说:“早上起来做的吗?”
“嗯,看冰箱有熟的糯米和食材,就做了一些。”厉泽阳回。
“天呐,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全世界,不、是全宇宙!”
不然怎么可能让她碰到厉泽阳这样的男人。
厨艺一流!颜值一流!身材一流!还是行走的百科全书。
厉泽阳看着她只笑不语,她这样就是活脱脱的小吃货,还是吃不胖的那种。
要知道美食就能收买她,当初诱她嫁给他的时候,应该加一条,嫁给我,就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倪初夏纳闷地问:“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不是在部队生活吗,怎么厨艺这么好了?”
到目前为止,她也就只会煮煮方便面,顺便给自己加个鸡蛋。
大学期间,曾经兴趣来了,和岑曼曼一起报了厨师班,最后怂恿报班的自己放弃了,陪自己的岑曼曼倒是坚持下来。
“受罚学会的。”
厉泽阳笑看她,知道她好奇,开口说:“那时候年轻气盛,犯错受罚是家常便饭,犯了错就会被罚到炊事班干活,就在那里学会的。”
那里做菜不讲究味道,熟了能吃就行,但炊事班的班长却一直很负责,凡是有受罚的兵进来帮忙,离开的时候必须单独做到菜给他吃,他说好才能离开,不好就继续留在这里。
久而久之,厨艺自然就练就了。
“哟,我家丈夫还有年轻气盛的时候啊?”
倪初夏歪头望着他,眨眼问:“都干过什么会受到惩罚的事情呢?”
实在是想象不到他那时候的样子,所以才会开口问。
“类似于带头打架斗殴,破坏军规军纪这些吧。”时隔时间太长,很多已经记得不太清楚。
那时候他是厉家的幺孙,爷爷又身处要职,多少会自命不凡,惹是生非。
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心智也慢慢成熟,说如今回想那些事情,倒像是女孩子玩过家家,觉得有些好笑。
“那我和你相反,我小时候可乖了。”
倪初夏眨了眨眼,笑着说:“按照现在的话来说,我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她从十岁开始就会掩藏心性,十几年过去,差点连自己都要骗过去。如果没有遇到那些事情,她想应该自己会是按部就班的上班、恋爱、结婚而后生子。
“按照这么说,我们的孩子也会很乖巧,像你?”厉泽阳问。
倪初夏摆手,“不行,要是女孩就一定不能像我,我太作了。”
“……”
厉泽阳哭笑不得,“你倒是认识的清楚。”
“当然,曼曼说我要么不作,作起来没人招架得住。”倪初夏点头。
她口中的作并不是小女人的那种,而是要命的大作。
譬如,在大二的时候,翘了一个月的课去徒步穷游,那时候真的是穷的叮当响,作到后面回学校,硬是住了小半个月的院。
这也是岑曼曼说出那番话的原因。
骨子里似乎就有那种不安分的因子,可能哪一天,她就抛下一切,到另一个地方生活,甚至都没有理由。
“照我看男孩子也不能像你,你负责生就行。”厉泽阳说完,自己倒是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