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听了极不耐烦,很是不屑道:“行了行了,快别啰嗦了,既然可行,便只管做来就是,他如今不在此间,你不说我不说,即便拿来做这等事,他又是何从知晓?纵然事后发起飙来,自有为师替你挡着,他又能拿你怎么样呢?所以只管快快行来,莫要耽搁就是。”
听师父既如此说,敖白顿时放下心来,立马招呼悟净在下方布置树枝树叶垫着,自己跃上枝头,亮出宝剑对着那兜住一头黄羊尸体的紫色大网唰唰地斩上几下。可叹这宝剑着实锋利,当下竟无声息,就把那十数根质地坚韧粘稠的蛛丝斩断,倏然脱离树枝,落下地来,只是下方接应的悟净还没来得及将树枝树叶布置好,那黄羊的尸体甚大,竟没有全然落在树枝上面。那黄羊体内的汁液已经被蜘蛛精们给吸干了,只留下一个空空的躯壳在网中,甚是薄脆,此刻既没完全落在树枝上面,受到这等强大的下落之势冲击,登时便如尘埃落地般冲散开来,其中黄羊的那颗脑袋咕噜噜地竟滚到了三藏的脚下。
吓得圣僧唐三藏瞬间头皮发炸,毛骨悚然,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害怕,立起一脚将那羊头踢进了草丛里面,圣僧蓦然转身,满脸怒容,声嘶力竭地吼道:“娘的,你们都注意点,要是再这样惊吓到本法师,老子定然让猴子回来打你们四十大棍,打得你们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十天半个月地下不来床。”
见师父动了真怒,两人不由得悚然动容,脸色煞白,急忙拱手作揖地表示再不犯此等疏漏,这才一高一低地随着那蛛网所在的位置,渐渐地去得远了。
雅俗持着长戟煞有介事地守护在师父身边,才站了不到十分钟,就左扭又摆地不耐烦起来,他收了长戟,直跑到天枢近前,一脸讨好地询问道:“师姐,我觉得那老土地的言语有些疏漏,他既有能力把木材砍下来背到边界上去,何不亲自跑到市中去货卖,却还要转托他人代为处理,小题大做,甚是麻烦也。”
天枢听了呵呵直笑,毫不在意道:“你这入世未久的小孩儿,虑事不周,却哪里知道其中深意?老土地这样做,一来是恪于自己尊贵的神仙身份,只因他居身此处,无有血食供奉,为了生计问题,才不得不效仿樵夫打得柴来换取生活必须的米面食物,又岂能真如那凡夫俗子一般,进得市中与凡人尔虞我诈,讨价还价,体统何在,岂不真堕了他妙上天庭的脸面?”
“二来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全自己,根据妙上天庭的体制,除非是那高高在上有品级的上班仙人,能够飞天遁地,无处不到,像他这样低等级的下位鬼仙,一般是按辖区分配职守的,也就是说在划定的辖区范围内他们能够保持自身的法力,若是超出界限,来到别人管理的辖区范围,他们身上的法力全消,更与常人无异。”
“故此老土地才会假托他人帮他转卖柴草,因他身上法力全消,若是进入市中,被那城中的无赖子所纠缠,打又打不过,脱又脱不了身,岂不是呜呼哀哉么?所以假托他人转卖,是他恪尽职守,保全自身安全的最好方法,甚是明智也。”
雅俗闻言方才恍然大悟,茅塞顿开道:“乖乖,原来是这么回事,真让我开了眼界,我倒觉得大师兄那一手当真绝妙,怎么着用棍子击打地面,就能将那地底下的土地给打了出来,那招若是让我学了,西天路上却也不愁没人跟我聊天了。”
天枢不由得把眼一蹬,分外不屑道:“你小子还是省省吧,先把自家的战力提升上去才是真理,不要老想着学那些个歪门邪道。你别光看大师兄动作花哨,用力地击打地面,就能把那土地从地层中打将出来,其实都是些表面功夫,掩人耳目罢了,他心里必定暗暗地念动拘唤土地的法咒,方才能够成功也。”
雅俗一听眼中更加发亮,大为兴奋道:“我靠,大师兄真个狡猾,想是为了避免我缠着他讨要这般法咒的要诀,才在表面上做足了文章,却在暗地里念动了咒诀,不知这咒法若是让我学了,是否就能把那土地召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