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惮第二日醒来,就见令狐冲特意等在床前,神情还有几分戏谑。
“……”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呵呵笑道,“一不小心竟然睡到这个时辰了,咱们快点上路吧,燕大侠醒过来,真是个大喜事!”
令狐冲点评道:“欲盖弥彰。”这反应一看就是记得昨天做过什么的的。
他顾虑张无惮面子,稍一嘲笑就轻轻放过了,张无惮却没怎么当回事儿,抬手摸了摸下巴:“我记得自己是倒吊在房梁上睡的,不知道张嘴巴流口水了吗?”蝙蝠真不是好当的,脑袋充血就算了,估摸着姿态还很不雅。
“没有。”令狐冲眯了一下眼睛,抬手一拍他肩膀,“快起来。”
他这么一拍张无惮想起来了,拍着脑袋道:“对,我还拍你屁股了是不?”酒壮怂人胆嘛,他虽不怂,可总归是头一遭恋爱,清醒的时候也没好意思再进一步。
“……没有。”令狐冲催道,“还走不走了,都快睡到晌午了?”
张无惮在床脚抓过外袍来,麻利地穿衣洗漱,两人在楼下草草用过早餐,正待启程,他又想起一事儿来:“我的鞭子叫宫九拿走了?”
令狐冲道:“这不是你嫌他光在耳边叨叨,吵着你睡觉了,这才答应的吗?是不是不该借?”他当时想拦又不好拦,主要是闹不清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张无惮稍一思量便笑道:“没什么不该借的,那位你怕还不认识吧,是太平王世子,真名不详,宫九只是化名。”
“这个我昨天听了,天底下还能有连自个儿真名都不知道的?”令狐冲说着,看小二新在台子上摆了小咸菜,知他向来爱吃,起身去拿,转个身的功夫,竟然看到宫九又鬼一般出现了。
“……”张无惮也很不满二人世界屡屡被打断,纳闷道,“我不是把鞭子借给你了吗?”他不记得有说借多久,还做好了这人不肯归还,日后他倒过头来追着宫九抢鞭子的心理准备,怎么睡了一觉的功夫就还回来了?
他一脸的不爽,宫九心情比他还要差,大有将鞭子整个甩他脸上的意思,冷冷道:“你拿假货骗我。”
张无惮阴谋论了,妈个鸡别是他阴了自己鞭子,换个假的,倒打一耙说当时借的就是假的吧?垂眸第一眼却觉得这就是白蟒鞭,执起来仔细端详,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狐疑道:“这就是真的啊?”他自己的鞭子,他能认不出来吗?
看宫九的模样明显是不信,张无惮懒得废话了,直接手腕一抖,抽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宫九浑身颤抖,呜呜咽咽趴伏在地,半天后才叹道:“竟然是真的……”
“……”令狐冲看到这里恍然了,他惮弟叫变态缠上了,倒没发怒,暗叹一声堂堂太平王世子竟然有这等奇特癖好,说来也有几分可怜。
宫九回过神来,忙道:“不,我没有感觉清楚,你多打几下试试。”
令狐冲旁观者清,看张无惮还没反应过来,便道:“大抵除了鞭子外,跟手法也有关系吧?”他是知道张无惮修习的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鞭法。
宫九恍然:“所以我爱的不是白蟒鞭,而是张无惮?”
“……”令狐冲义正词严道,“这不成。”太过分了啊,你有这癖好我都忍了,直接告白算什么事儿啊?
他的手已经摸上了剑柄,大有随时翻脸之意。张无惮嘿嘿道:“打吧。”
这贱笑一冒出来整个人感觉都不对了,令狐冲敏锐道:“你是不是还没醒酒?”他就说怎么这人今天反应迟钝得不行。
张无惮一下就笑了,正色道:“早醒了,逗你玩呢。”他又不是想不到是抽人手法的问题,只是装傻充愣罢了,不然岂不要被宫九缠一辈子?
但想不到令狐冲难得跟他这么没默契,眼见宫九满眼热切,他只好道:“九公子,世人皆知我是练徒手功夫起家的,鞭法也是得了白蟒鞭后才草草练过,实在算不上这一行的行家。”
宫九道:“也就是说,我要想天天享受这等水准的抽打,除了找来倚天剑换鞭子外,还得去找个擅长使鞭的?”在事关自己幸福一事儿上,他自然最上心了,当即起身道,“后会有期!”
令狐冲松了一大口气,自责道:“都怪我多嘴,幸好你反应灵便。”估摸着短时间内是见不着此人了。
他说罢,见张无惮还是愁容满面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张无惮以手撑脸,一副“老子太牛逼了好愁人”的神情,叹道:“不是我自吹自擂,实在是这世上真没几人能在鞭法上能胜过我。”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当下不再多言,用过早餐背着行囊向着光明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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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惮隔着老远,就看到小鱼儿和花无缺两兄弟并肩站在一起,两人一般模样一般高矮,如今连衣裳都穿成了一样的。
张无惮脚下一顿,笑道:“同样一身衣服,你俩还能穿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也是绝了!”